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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碎积水,水珠不断飞溅到半空,唐尘愣了一下,才问:“你方才说……楚星河?”萧青行摇了摇头:“你回去便知了。”两人共骑一乘,不多时便进了摄政王府,唐尘提前跃下马背,将斗篷扔在地上,四周寻觅了好一会,大声问:“他人呢?”
萧青行看著他,轻声道:“你……就这样急著找他?”唐尘在雨里眯起眼睛看他,良久,才冷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存的这个心思,不过劝你还是尽早死心。我比你想象中要记仇的多,喜欢你?我没有那麽贱。”
萧青行笑了一下,清清冷冷的,他翻身下马,从唐尘身边走过去,快到前堂的时候,才回过头来:“我最近……经常想起,你我夜夜欢好的那段时日。我也不稀罕你的喜欢,反正,等我登上帝位号令天下的时候,你只能一辈子陪我。”
丹青劫68'3P''H………^_^'
他说著走到屋檐底下,看到大门又被人用力推开,忍了很久,还是沈默著回头看了一眼。萧丹生从门外大步走进来,急风骤雨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漆黑的夜色里,那人被雨水打成暗红的广袖扬起,然後的死死搂住一个人。
萧青行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喉咙里艰难的挤出来,可等出了口,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冷清,掩盖了悲欢喜怒:“客房收拾好了,往左边走。”
萧丹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轻挑。胸前的伤口被唐尘碰了一下,有些痛,但依旧舍不得松开。他扯著少年向左边走去。进了厢房,看到彼此满身泥污的狼狈模样,不禁都大笑起来。他们刚进了门,婢女便送来沐浴的香汤,男子照顾了唐尘五年,从来不曾假手他人,此刻也是亲手为唐尘换下脏衣,将他抱起,放进木桶里。
少年一直紧紧闭著眼睛,只是微红的双颊表示他并未无动於衷。萧丹生将他粘在脸侧的长发拨开,掬了热水打湿,用麽指轻轻擦拭他的眉宇,眼睫,鼻翼,耳廓。唐尘微微颤抖著,反手搂住了他。消瘦,满布鞭痕的白皙背部,在水里氤氲出最旖旎的风月。
萧丹生伸手解开腰侧的束带,轻声问:“可以吗?”唐尘抬头看他,犹豫了一会,替他拔下束发的玉簪,萧丹生不禁低笑起来,俯身轻舔著少年的耳朵,渐渐滑下,咬上那微启的菱唇。唐尘一直垂著眼睑,口舌相触地时候,越发的青涩,他有些慌张的摸索著,拉下萧丹生湿透的外袍。
衣服下是结实起伏的肌理,在冰冷的手指下滚烫的吓人,唐尘突然睁开眼睛,看著萧丹生胸口那道伤口,还未愈合的口子外翻著,显得格外狰狞。男子在他耳边低笑了起来,将少年的手压在上面,让他感受心脏有力的跃动。唐尘慌乱的抽开手去,将散落在颊边的湿发挽到耳後。
萧丹生笑著抓住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指头,厮磨在一起。浴水时而没过少年柔嫩的乳尖,时而隐退,诱人采摘,男子的瞳色突然变深了。
窗外大雨瓢泼。桌上两柱龙凤明烛,静静燃烧著。
“落日半轮移暮影,平生几次动芳魂;何时悟得菩提境,重整衣冠转乾坤。”
楚星河坐在檐下,膝上放著那把古琴,双手抚琴,雨珠如帘,从他眼前滑落,破碎在青玉般的石板上。萧青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内屋中出来,听见的便是他凄清的琴音。
楚星河他身边放著一个碧玉酒壶,两个兽头酒樽,摆成两人对酌的样子,看到男子,不禁微微一笑,将酒具撤去,双手将琴送给萧青行,低笑道:“好久未听到大人抚琴了。”
萧青行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把春雷,盘膝坐下,手指在琴弦上放了很久,突然道:“可我此刻心中尽是杀伐之音,哪里谈的出什麽清徽雅调。”
楚星河大笑起来:“如果弹不出雨霖铃,蝶恋花,那便来曲破阵子,满江红,我洗耳恭听。”
萧青行沈默了一会,看著眼前纷飞的雨势,终於轻轻拨动琴弦,琴声铮铮,如同猎猎旗帜,齐腰牧草,冷月刀霜,可後面的琴音渐渐乱了,残阳古道变成重重堤院,铁马金戈换成音颦笑颜。不知何时,曾几何时,在这孤单漂泊的宅院里,他路过梅林,看到一个少年站在秋千上,疏影横斜,苍劲的枝干後,半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
琴声突然铮的一声断了。萧青行看到那根突然崩断的琴弦,和自己流出血迹的食指,半晌才回过神来。楚星河怅然道:“心伤莫抚琴,古人诚不欺我。”他转头去看萧青行,突然愣了。
“楚星河,我听人说,因果循环,从来报应不爽。”
龙凤烛映亮的窗楹,轻轻喘息的呢喃,重叠的人影,来的时候路过东厢,听到满室余春。萧青行低笑著,死死握著拳头,用另一只手紧紧捂著双眼,逐渐笑得不可遏制。雨水打湿那把春雷,血滴在琴上,顷刻便被雨水冲淡了。
“原来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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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河眉宇间一片惘然,他轻声道:“书里说情爱是穿肠毒药,但是人们为何愁肠百转,为何甘之如饴,我却是不懂的,这些,小疯子应该比我清楚。”他说著,看了萧青行一眼,将酒壶递给他,“要不,尝尝这个,十六年的状元红。”
萧青行笑了一下,却没有接,雨水中不断被大风拍打起的芭蕉叶,在粉墙上投下拉长的阴影,他的脸半隐在夜色中,低声道:“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成王败寇,岂能事事如意。只是……等我称了帝……”他说著,看著自己死死握紧的手,像是一定要抓住什麽的样子。
楚星河轻笑著,抬头看著天空,似乎是想在漆黑如墨的雨夜里找颗星星。“啊,我知道,等做了皇上,你就可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了。逼宫,真让人等不及。”
云收雨霁,等到烈日炎炎的酷热,不知不觉,数月飞渡。
万事俱备,东风骤起。
“谁?”
扶摇殿里,金丝珠帘静静垂落,帘外再如何风移影摇,在那头看来也不过是影影绰绰的影子。萧景心从龙椅上站起来,将手里的朱笔搁在笔架上,向前走了几步,殿里的花樽中插著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却是死气沈沈的。
“谁在那里。”他绕过珠帘,看到萧青行站在殿前,怔了一下,轻笑起来:“原来是摄政王。”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尖声喝斥了起来:“大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萧景心笑了笑:“这里又无外人,何须多礼,这跪,免了就是了。”他说著,笑容未曾在唇角褪去“只是,萧大人连进殿解剑都不知道,这就不应该了。”
“解剑?”萧青行抬头看著那个少年,低笑了起来,伸手将佩剑从剑鞘中缓缓拔了出来,登时满殿都是那森然的剑光。太监厉声大叫著:“大胆,你……你来人啊。”他连叫了好几声,四周却森然如死,“楚丞相,楚丞相!来人啊……楚公子……”
萧景心听到後面那几个字,微微蹙眉,竟是反手扇了他一巴掌,小太监捂著脸,吓得再不敢胡乱叫嚷,颤抖著往後面缩去。“也对,你能进来,那些侍卫自然死了,”萧景心微微摇著头,轻声道:“摄政王果然是手段了得,楚渊的三千铁卫,你是怎麽绕开的?抑或是……除了萧王爷辅佐你,连楚丞相也帮著你?我朝竟没有一个忠臣了吗。”
萧青行轻笑起来:“如果忠於皇上,就算得上忠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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