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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此时非梦(第2页)

在接触到小约翰躯壳的同时,溶解的速度减缓了。

那一刻,梅尔希的脸上流露出了既痛苦又幸福的神情。

她开始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为了加大血流量,她会将自己整段整段的皮肉切下,一块又一块,她的身体逐渐残破,但与机械的动作相反的是,她脸上露出了愈渐明朗的笑意。

她看到了希望。

将就近的脸颊肉割下,刀面反射了仅有的光源,透过表面,她才发现门口站了人。

第一反应分外耐人寻味,她颤抖、战栗,然后低下头,覆盖了成片血污的面孔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求您……求您不要……我祈求您……”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半边脸颊,梅尔希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全身上下的疼痛也让她的唇瓣趋近于麻木。

不,不能这样……

她终于抬起了头,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姿态匍匐在了“神明”的面前。

手中的刀刃反转,这一次,她不再只是切割皮肉,而是直接扎进了胸腔之中,在她的几番穿刺之下,胸口的皮肉绽开骨骼碎裂,她另一只手插入,将那个最为殷红滚烫炽热的东西取出。

它还在跳动,就如同梅尔希还在喘息一般,她的嘴角勾勒出了笑意,艳丽的笑,血污玷污了她的美貌,却也为她带来了亢奋的红彩。

“献给您,求您……惩罚我吧,求您……”

“他也从未背叛过您,他每天都会去教堂,未有间断,他是那么的信仰您崇敬您……渎职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死去的人,却是他?”

“我求您,祈求您赦免他,我这个罪人愿意奉上一切……”

她恭敬且小心地将那火红的物体放下,血色中,她再次挥刀指向了自己,这一次她出刀的位置是腹部。

尖锐的寒芒逼近血肉,却终究没能再度刺穿,她注视着攥住自己手腕的手,茫然地抬起了眼睛。

“我宽恕你了。”

神明的声音自上而下缓缓传来。

……她未能窥见神明的真容,包括现在也是,但在那股纠集且充斥着混沌阴阳的扭曲空气中,她感受到了些微的光亮。

所以她又笑了,摇了摇头,握着刀的手松了开来,手上的手也随之放开,没有了限制的梅尔希匍匐着身子爬回了小约翰的旁边,此时的小约翰已然变成了一具没有血肉的白骨。

梅尔希的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她伸出手抚摸着小约翰的骨骼,一遍又一遍,随着每一遍的抚摸,她的神色就苍老一分,直到最后,彻底变为一位暮态沉沉的老妇人。

她将头贴近了他的头骨,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红色的血泪顺着尸骨的表面流下。

被封闭的窗外,钟声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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