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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怕这个叫莫远的,真的就是他,十年了,物是人非,虽然是彻底的告别,但当年曾有过的幸福和温暖却是实实在在的,和再续前缘无关,她只想知道这个人,是否已是人到中年,秃顶、大肚,这些破坏回忆的形象他全占了。
不过,她希望不是他,这样,生活,可能更平静。
星期三的下午王教授没有开车,坐林晓岚的车一起去。
路上,王教授就在说:“晓岚,听说附属院这次的交流会,主讲的莫远教授可是医大附院花大力气从国外挖过来的专家。当时还有外省的好几家大医院同时想请他过去,最后医大附院成功挖到,其实别的医院开出的条件更好,因为莫教授是本省人,算是回家乡。”
“国外回来的?”林晓岚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真的是他吧?
快三点的时候,两人到达学术交流所在地:医大附属医院的会议室,因为还没到三点,林晓岚在签到后上了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医院的长廊上,林晓岚听到背后有人叫她一声:“晓岚?”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她犹如触电般,在一瞬间停住脚步却忘记转身,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她有些紧张,她慢慢的转过身,几米开外,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走廊的中央,在光影里,正对她微笑。没有秃顶、也没有大肚腩,依然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依然是淡淡的微笑,他就这样活生生在出现在她面前。
她有些暗暗发抖,但她还是很镇静的报以微笑:“你好,莫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只不过是同名同姓。”
莫远走近她,自然不会有拥抱,甚至连朋友间的握手都觉得一点尴尬,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微笑着,相互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当她出现在走廊,他从背景就看出来是她,虽然十年未见。米色的真丝短袖,配上同系的碎花发裙,长发在脑后抚了一个发髻,依然是苗条婀娜的身段、依然是婉约的气质,只是,这些年,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她的样子,就是他想象中的样子,还是如此美好。
“还好吗?”莫远问林晓岚。
“挺好的,你呢?”
“还好。”
莫远欲再多问几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跑过来:“莫教授,时间到了,请你准备入场了。”
莫远不得不和林晓岚说了句:“会后我们再单独再聊。”
林晓岚看着他熟悉的背影,依旧挺拔,只是,怎么就透出些落寞?
莫远主持的学术交流,带来了国外最新的技术和思维,他的侃侃而谈,旁征博引、丰富的经验,让林晓岚不得不赞叹他的专业,他仿佛就是为此而生的。当年,他不回来,他的追求,在这一刻,应该说是全实现了。他不愧是一流的专家,她在心里暗自承认。他果然成功了,他是功成名就后的衣锦还乡?还是扎根故土?当年那么坚定的拒绝回国,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说国内和国外还是有差距,他应该也就是客坐教授吧,呆不长的。
交流会结束,林晓岚和王教授一起退席离开。等莫远收拾完讲义再寻找林晓岚的时候,发现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的站在走廊里,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林晓岚和同事在医院前坪停车场的背影。
她没有特别留下来和他交流,淡淡的微笑,无声的离开,陌生人一般,可以以予微笑,却不会驻足停留。她对他,果然还是记恨的。如果不是记恨,作为老熟人,至少也会要留下来再多多交流一下各自的现状,或者一起吃个饭,算是久别重逢后的惊喜啊,可是她,不惊不喜,淡淡的打了招呼,淡淡的微笑一下,波澜不惊。
其实林晓岚在回去的路上开车的时候都有些手脚发凉。十年了,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相逢。虽然没有说上两句话,虽然他说会后要她等他一下子,但她没有理会。他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知道又如何?人生如棋,莫远的棋所走的每一步,都和她不一样,所以,才有一个残局。
王教授在一旁说:“晓岚,今天这个莫教授确实不错,正值壮年,附属医院的心外,有了他,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啊。”
林晓岚点头表示认同。她将王教授送到家后回自己家。半路上,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她现在突然觉得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谁,谁可以和她说说心里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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