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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够逗的,还前任!”简书逸又转过头,用力地瞪着齐弦,嘴角仍旧努力上扬着,“知道你是想帮我打掩护,也不用编得这么离谱吧!现在直播也没开着,跟你说实话吧,棋子早知道我是直男,我也知道他是,我们俩这都是演的!你就别闹了!”
简书逸紧张地说了一通自以为滴水不漏的话,拼命地给齐弦使着眼色,希望他读懂自己的暗示。
而齐弦微蹙着眉回望着简书逸,静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哦”了一声,笑着转过头看向樊棋,点点头说:“不好意思啊,跟你开了个小玩笑,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合作关系,还以为是小逸单方面骗你呢!”
樊棋迟疑着微微颔首,勉强也笑了笑,可总感觉还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简书逸见齐弦还算识相配合了他,也悄悄松了口气,顺势转换话题问道:“你怎么也来这了,是朋友聚会还是应酬啊?”
“这不是圣诞新年假么,我大姐他们回国,二姐也正好新谈了个对象,我就带着他们一块儿在这边玩儿两天,就图个地方近、也清净。”齐弦自然地和简书逸聊了起来,“你呢?平时不是一到节假日就可忙了,到处走穴主持吗?怎么还有工夫跑这来了?”
“别提了!”简书逸笑着摆了摆手,“我那走穴不都是接私活么!上了这个节目一天二十四小时直播,我哪还敢光明正大地干?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就跟棋子卖卖腐、赚点儿人气嘛!”说着又朝樊棋扬了扬下巴。
齐弦顺着简书逸的动作又望向樊棋,脸上仍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看得樊棋心里一阵阵的别扭,又听他说道:“那好吧,不打扰你们卖腐了,我还得回去跟我姐夫他们接着喝呢,你们这消费什么的就记我账上吧。”
“艾玛!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谢谢齐总了!”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呀。”齐弦微笑着又与简书逸客套几句,礼貌作别,临走前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樊棋一眼,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房门关上的瞬间,简书逸脸上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回身摘下外套,垂着眼睛沉声道:“咱们也走吧。”
樊棋看着简书逸的表现,心中愈发觉得奇怪,迟疑问道:“他真是你同学?”
简书逸一愣,转头看向樊棋:“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感觉……”樊棋挠了挠头,“说不明白……他这么年轻就当大老板了?”
简书逸冷笑一声,将外套披在身上:“公司是他爸的,他爸死了就给他的继承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哦……”这当然并不是樊棋关心的内容,可是他对齐弦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很难解释清楚,只得也默默地拿起了自己的外套,顺口问道,“直播重新打开不?”
简书逸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迟疑片刻,说:“算了吧,喝酒喝得我有点晕,怕演不好,明天起来再说吧。”
樊棋心中一沉,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说:“还是开开吧,前边做了那么多铺垫了,怎么着也应该在房间亲热一下再拉灯吧?”
简书逸理了理衣裳,回过头看着樊棋,若是几分钟之前,听到这话他必定会脸红心跳,可被齐弦这么一搅和,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算了,下回吧,反正咱们俩也刚初吻过,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就开房上床,我待会儿开开直播假装害羞,去找经理让他再多开一间,晚上各睡各的吧──反正都是齐弦买单。”
“书──”樊棋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可简书逸已经大步流星地推门出去了。
道别之后回到一个人的房间,简书逸洗完了澡,垂头丧气地倒在了大床上。
此时此刻,本来身旁应该有个樊棋,本来他们应该在镜头下拥吻亲热,本来在关掉直播后说不准还会发生些什么,可现在只有他自己在这偌大的房间,心心念念的人却隔着这一堵墙不得相见,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齐弦害的。
他烦躁地蹬了蹬腿,越想越觉得焦恼,不由地回忆起许多与齐弦交往的点滴,相恋时的美好,分开时的苦痛,原本他以为结束了留下的只有遗憾,可在边澄出现后,这种遗憾便不知不觉变成了痛恨和不甘。
他一直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自己为什么非要淘汰边澄不可,在他看来,边澄以性工作者的身份成为齐弦身边自己的替代品,这让他倍感受辱,可是仔细想想,这对他又究竟造成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呢?
他和齐弦已经分手了,无论齐弦再找一个与他相像的、或者与他相反的、无论他花钱包养一个性工作者、或者自己抱大腿成为别人的小白脸,这些都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之所以愤怒、恶心、怨恨,说到底还是因为在他心里仍然在意着齐弦罢了。
他们高中时走到一起,毕业后齐弦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念书,两个人在地球的两端,坚持了四年的异国恋,直到齐弦的父亲病逝,他回国接手公司,才终于修成正果。
然而渐渐长大、又分别了太久的他们,终究已经与当初年少的彼此不同,现实和生活一点一点磨损了两人的爱情,最终在相恋的第七个年头,互相说出了“分手”。
仔细想想,恋情的结束似乎并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无非是他的工作太忙、他的关心不多、他变得无理取闹、他不再温柔耐烦、他想回到过去、他看不到未来……甚至在分开的时候,彼此都清楚自己明明还爱着对方,可两颗疲惫的心却都明白无法再继续了。
简书逸没有想到这一段失败的恋情会给自己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分手两年都始终未曾喜欢上别人,而在终于为了樊棋再度动心的时候,齐弦的突然出现,又再次扰乱了他的心绪。
手机提示音将简书逸从苦闷中叫醒,他皱着眉伸出手,心中忽然一动,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迟疑着将手机从床头桌上拿起,果然见到那信息的发出人正是齐弦。
──睡了吗?
简书逸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半晌没有动弹,他的消费是记在齐弦账上的,他很清楚他们开了两间房,这问句不会有什么别的意味。
──抱歉,我以为你和他真的在一起了,所以才那么说的,没给你惹麻烦吧?
第二条信息抵达,简书逸抿了抿唇,迟疑片刻,回复了两个字“没有”,算是对这两条信息的一并答复。
──你跟他确实是在演戏吧?
简书逸看着紧接着到来的第三条,心中突然腾起了火:我们是不是演戏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恼怒地将手机丢到一旁,独自坐在床角生着闷气,听到提示音不断地响起,却始终没有去读。
他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失控,又刚刚喝了酒,而齐弦喝得只怕不比他少,如果他听了他的胡言乱语,难保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最后干脆直接关机,蒙上被子,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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