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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和木炎吃过早饭之后,和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就去了草厂胡同,这边有个三合院,住的是仝浩和张斌两家,草厂胡同位于鼓楼附近,当初买的时候是3500块钱,现在已经涨到了五千多块钱。
这个三合院儿东厢房住的是仝浩一家,西厢房住的是张斌一家,正房就用来存货物,院子里还有厨房和门房,不过都用来堆杂物了。
马家三兄妹当初离开之后,家禽什么的就转移到了雨儿胡同的三合院里,那边也是他们两家的仓库,一般到了晚上都会互相去值班,未免这边饲养家禽有味道,所以专门对地面进行了下水改造,还在房子前头垒了一个蓄水池,主要用来储存鸡粪水,每隔几天就会叫人来清理一次,因为干净,所以一直没有引起邻里的投诉。
李想每次从郊区仓库回来,都要去地安门大街的这个三合院补充一下货物,也就是雨儿胡同。
这种习惯已经养了好几年,虽然她不怎么看中这边的钱,可是仝浩他们挣的钱,却是家里基金会的主要来源。
他们是骑车过去的,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吧?
说起来,李想也已经很久没有上门来找他们了,仝浩两口子现在的工资已经涨到了五十,俩人一个月能挣一百,但是会按照市场价,每个月付给她十五的租金。
当然,他们两口子也有远见,这几年挣的钱也买了一套房子,虽然只是个倒座房,花了他们一千多块钱,但是因为在李想这边住的舒服,所以那边的房子租了出去,每个月能赚10块钱,这样一算的话,他们每个月也就算是花了五块钱租房子,有张斌做邻居,倒也不想搬离。
因为在这边买了房子,又在木炎的帮助下,将户口折腾过来,所以仝浩一家也算正式在京城扎根了。
至于张斌一家,比仝浩一家来的晚了不到两年,虽然还没买房,但是也有那想法了。
张斌和仝浩差不多大,都是三四十岁了,拖家带口的来京城投奔木炎,仝浩家是六口人,张斌家是四口子,父母早亡,携妻子和俩儿子来京城,两个儿子是双胞胎,都上了高一,张斌打算在他们考大学之前买房子落户口。
这个三合院对比几年前她来的时候,更显温馨和人气儿了,他们两家合力重新翻修了一下房子,墙面都进行了粉刷,院子里也收拾的非常齐整。
仝浩一家当初来的时候,非常落魄,经过四年的努力,他们夫妻俩不但生了儿子,还买了房子,落了户口,就连他们的大女儿仝琳琳(今年20岁,比李想大一岁)也考上了京都师范大学,今年大一,小女儿仝婷婷十五岁,念高一,小儿子是到这儿第二年生的,已经两岁了,所以仝浩一家现在非常的幸福,有了儿子之后,感觉人生也有了奔头。
两口子一个月收入一百块,刨除水电费房租杂、养孩子七杂八的费用,怎么着也能攒下六七十块钱,一个月能攒六七十块,在这个年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收入群体了。
至于张斌两口子,也非常踏实肯干,都是属于吃苦耐劳型的,虽然当初打仗落下了听力上的残疾,脸上的疤痕,但张斌和仝浩(腿部受伤)都是侦察兵出身,又是多年的战友,所以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工作。
张斌两口子的工资比仝浩两口子稍微低点,目前俩人加起来是八十块钱,房租十五块钱,加上养孩子,每个月也能落下五十块钱没问题。
所以看到李想和木炎来家里,那是又惊又喜啊!
孩子们都去上学了,仝浩最小的儿子由老太太照看着在屋子里玩耍,一番客套之后,仝嫂子倒了茶水,六个人就在客厅里坐下,详细的询问了过年以及这些日子的生活,均得到了他们的感激和认同。
因为这是李想临时起意的,所以她想听听仝浩和张斌他们各自的意思。
“仝大哥,仝嫂子,张大哥,张嫂子,是这样的,你看国家现在已经逐步放宽政策,所以我想开两个相邻的小饭馆,想让四位过去帮忙照看,你们看怎么样?”
四个人一脸懵的看向李想,“妹子,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不会啊!”
“没关系,不会了我可以教,或者给你们找个师傅去学,这个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你们是否愿意?饭馆不大,不超过五十平方,”
仝浩皱了皱眉,“找别人去学,估计有点困难,因为现在这也算技术活的一种,人家老师傅要么只传自家人,要么就传徒弟,像我们这半路出道的,怕是有点困难。”
张斌也附和,“是啊妹子,我们就见过好几个这样的老师傅,就是那种给钱都不教的,老头子倔的很,当然,人家也是真的有本事,从前都是大厂子里的老师傅,给不少领导做过饭呢!”
哥俩说的这种,也是这个时代的文化,李想知道,而且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水平就差到哪儿了,所以朝两人按了按手。
“两位大哥,这都不是重点,只要你们愿意,都可以实现,我现在就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毕竟,咱们这边这一块儿不可能做一辈子,总得跟着国家的形势进行改制不是?”
自打跟了李想之后,两边夫妻俩就认准了她,原先他们也紧张过,彷徨过,可随着这几年的努力,生活在不断变好,就算不是工人,正式工,临时工,可他们挣的钱却一点也不比那些人少,刚开始觉得自己的工作有点见不得光,可是渐渐的,他们学会不去看那些趋于表面的虚伪成分,毕竟他们是伤残军人,能有个像样的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还纠结什么光鲜亮丽?做梦呢吧?
所以他们总结出来的真谛就是,跟着这丫头干准没错,既然她都说了学艺这块不担心,那他们还犹豫什么?所以想也不想的就点头了。
“瞅妹子你说的,那还用想嘛,肯定是愿意的啊,你就说怎么干吧,想在哪儿找铺子,我们指定去给你找个好地段。”
李想见他们同意,松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
“咱们也不搞那么复杂的,就卖个面,普通的小面馆,武汉热干面你们吃过吗?这种面注重的是酱料的调配,所以你们将来只要把握好调料就妥了,不难学,这周是没时间了,下周你们上我家,我做给你们吃,顺便教教你们。”
任何小生意都是摸索着起来的,所以刚开始也不需要整的那么花里胡哨,咱得迎合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不是?
“所以仝大哥,接下来一个星期,您就和张大哥一起去找铺子,最好俩家挨得近的,你们卖热干面,至于张大哥,咱们到时候再看这选吧,之所以先将仝大哥的定下来,没得选,是因为热干面既快又省事儿,先学这一样,生意好了,我再给你们机会学别的,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咱们一步步慢慢来,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步走的会不会又稳又快,是吧?你们离得近,也能互相有个照应,互相探讨一下,将来也好方便我搞个活动啥的。”
仝浩和张斌都是北方人,只听过刀削面、拉面和烩面,之所以将小饭馆定位为面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京城地处北方,北方人爱吃面,虽然计划经济转为了市场经济,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不是一下子就好起来的,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在人们的消费观念下,能出去吃碗面就是很了不起的下馆子行径了,所以,开面馆是最务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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