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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对耗子说:“把剩下的东西给他们一些。”
耗子急忙起身,把口袋里剩下的粮食和盐每人给了一些,他们就蹲在门口狼吞虎咽。
我们坐下,九号从背包里拿出那大瓶可乐,拧开盖喝了几口,然后递给我,我喝了几口,又依次递给大块头、耗子。
“嗬嗬嗬,好,你们知道这些,是不是看过盘龙图?”老道呵呵笑着说:“看来那东西没有被损毁,也没流落到东洋去啊。”
“当然没有,”我说:“你师兄吉明子的那半张是被日本人夺去了,但是又被中国人给夺回来了;你师弟吉辛子带着他那半张图逃走,后来娶妻生子,他死后把他的图传给了儿子……”
“啊,无量佛!呵呵,原来吉辛子师弟没被日本人所害,善哉善哉!”吉玄子非常高兴的样子。
“是啊,他没被日本人所害,但是在运动中却被自己人给打死了!至于道长您……”我说。
“无量佛!善哉善哉!唉,报应啊!”吉玄子高诵道号:“贫道嘛,当时被日本人抓了去,搜去了‘悲逝之鑰’,他们逼着我说出钥匙的用法,我不肯说,他们打我,把我的双腿都打断了。他们打累了,要去睡觉,说明天我要是还不说就杀掉我。就在当天夜里,鼎冢里的几个人去道观找食物,知道我被抓走,就趁着天黑下雨,把我救了出来……”
“你说是这些人救了你?”我可真是超级疑惑了:“他们为什么要救你?”
“哦,是这样,”吉玄子说:“我们青灵道观的道士,从海灵子那代起,就每年都去一次地宫取神水,一直到我们师兄弟三人的时候,所以我们和地宫里的鼎冢民都比较熟悉了。我们去地宫的时候,都是尽量多给他们带些食物。后来他们没有食物了,也趁黑夜出山,到道观里去找我们要粮食,我们也都尽量满足,所以当地人传言我们道观的道士能驱使山精,那都是讹传。”
耗子吃惊地说:“你是说,你们和这些、这些活死人是朋友?他们不会、不会吃了你们?”
“呵呵,小施主有所不知啊,鼎冢民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已经分成了三种。”吉玄子说:“外面的那块《工匠魂碑》想必你们也看过了,他们从东汉末年被封闭在地宫里之后,他们自己努力又挖出了一个出口,在地宫里几进几出。最后一次是唐代末年出来的,一直到北宋末年,金兵兵来到这里,烧杀屠戮,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当时,在这个山谷里已经有两三个规模不小的村庄了,可算是人口繁盛,都是鼎冢民的后裔。一些难民为了逃避金兵的追杀,逃进这里,可是金兵也追踪而至,在村庄里大肆屠杀,尸横遍野,正所谓‘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匪来如剃’,贼、兵、匪、寇,历来是民生之大劫难。残存的两千多人又逃进了地宫躲避,一直到了明代中期。”
大块头问:“可他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象僵尸一样不死不活的?怎么了?中毒了?”
“啊,非也非也,”吉玄子摇摇头:“就在他们最后躲入地宫的这段时间里,鼎冢里的人死亡很多,为了繁衍,他们不得不自相婚配,甚至父女、母子、兄妹之间也交相配合生育,古人云:‘男女同姓,其生不蕃’,何况是这种不伦之事啊,结果生下来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畸形,性格越来越古怪,再加上见不到阳光、吃不到熟食和盐,他们身体弯曲变形,体生白花,头发脱落,两眼非常怕光,其中渐渐的有些人开始丧失人性,变得如同行尸走肉,更有甚者,变得凶残狠戾,开始杀死自己的同胞食其血肉。”
耗子打个哆嗦:“看来近亲结婚真是他妈的危险啊!”
“啊,呵呵,是啊是啊,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吉玄子微笑着说:“因此鼎冢民就分成三种:一种是还没丧失人性的,还能说话,叫‘星子’,你看看门口那几个就是。
“还有一种是丧失了部分人性,象痴呆一样的,话也不会说了,但是他们还直立行走,知道寻找食物,互相帮助,合群而处,可以通过声音和手势知道点彼此之间的意思,甚至知道繁衍后代,就是你们在外面看到的那种,叫‘竿子’;星子和竿子能和睦相处,星子们也帮助竿子过活。
“还有一种是完全丧失了人性的,和禽兽无异了,他们大多是四肢着地爬行,性情凶残悍猛,唯一的意识就是捕杀猎物果腹,他们也结群,靠鼻子闻味儿确定同类,他们却杀直立行走的同类,‘星子’、‘竿子’都是他们猎杀的对象,这种人叫‘锅子’,不过他们也知道交合生育,繁衍后代,天性使然吧。只是繁衍出来的后代一代比一代凶残猛恶,实际上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怪物。
“所以,鼎冢民一旦发现有人变成了‘锅子’,要么杀死他,要么把他放逐到第二层去,和那里的怪物、猛兽杂处。
“但是,后来在一次地震的时候,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通道封闭机关损坏了,第二层的怪物和锅子就跑上了第一层,经常来捕杀这里的星子和竿子,所以他们也得随时防备袭击啊。”
我问:“那么,请您说说,那些跑出地宫去的人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吉玄子捋着雪白的胡须,眯着眼睛:“一些星子知道这样下去他们非绝了种不可,所以又全力把封闭的地宫口挖开,他们想出去生活,可后来才发现他们已经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他们怕光、怕声音、怕风雨、怕寒暑的变化。
“他们为了繁衍能继续生存的下一代,星子们就结伙趁着黑夜到山外的村庄去抢粮、抢东西、抢女人和孩子,因为他们相貌狰狞丑陋,村民们都把他们当成可怕的怪物,叫做‘山精’,认为是魑魅魍魉之比,谁惹了他们就要生病,见了他们都四散逃命,因此他们也屡屡得手,鼎冢民因此得以延续。
“所以现在地宫里有些星子,实际上是他们抓来的女人所生,还有一些就是直接拐带来的孩子。呵呵,你看我的这两个童儿,谷子和小瓜,”
吉玄子一指身边的那两个汉子:“他们就是被星子们才从外面抓来的孩子,在地宫里长大的。你们要知道,刚被抓来的女子和孩子喊叫啼哭,贫道就去安慰他们,让她们安心。只可惜,那些女人来到这里很少有活过五年的……”
“原来如此!”我们都长长地吁了口气,心中的好多谜团都解开了。
九号看着吉玄子的双腿说:“老先生哦,你在地宫里守着神鼎,你怎么不用神水治好自己的腿哦?”
“唉唉,你这外来的女孩子哪里知道去鼎冢的艰险与凶恶!”吉玄子摇着头说:“本来我被救出来之后,又让他们把我背回道观,想用藏在道观里的神水治好自己的断腿,但是到了道观,那里都成了一片焦土,道士都被杀尽。
“我们进入地穴,发现放神水的罐子和一些物品失踪,我还以为是让日本人搜去,现在想来应该是吉辛子师弟给带走了,万幸万幸!
“但是我也没办法去找神鼎,双腿残疾,不可能走过险关密布的下面两层,而且没有了‘悲逝之鑰’,根本无法打开鼎室的‘悲逝之门’,所以嘛,我的双腿也只能看着它残疾了。”
我们一阵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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