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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访占星塔的陌生人（第2页）

"莉娅...我的孩子..."西尔维娅的机械义眼残骸突然发声。这个曾属于银叶夫人的机械器官，此刻正用三十年前的声音呼唤："剖开我的胸腔...取出第七块齿轮..."

玛姬的液态金属化作龙形扑来。莉娅本能地举起星轨钥匙，青铜光芒中浮现艾尔维斯破碎的身影。他星尘凝聚的手指穿透时空，轻轻按在莉娅后颈的芯片上——封印的记忆如洪水决堤。

五岁那场爆炸的真相在视网膜上灼烧：根本没有什么事故，是西尔维娅操纵星轨仪引发了能量过载。父亲将她塞进逃生舱前，往她后颈植入的不仅是芯片，还有从银叶夫人心脏取出的微型方尖碑。

"你才是真正的第七方尖碑！"玛姬的龙形身躯被青铜光芒灼伤，"银叶家族用血脉传承的，从来都是囚禁观测者的活体棺椁！"

婴尸在此刻炸裂。西尔维娅尖叫着抓向四散的齿轮，那些零件却穿过她的手掌，自动飞向莉娅手中的星轨钥匙。当最后一块齿轮归位时，青铜摇篮投影突然收缩成怀表大小，表面刻着莉娅从未见过的箴言：

第零纪元的钥匙是母体的阵痛。

虚空开始坍缩。西尔维娅的银发突然燃烧，发丝间的星轨仪灰烬拼凑出丈夫临终场景——钟表匠握着龙鳞怀表，表盘玻璃映出她高举匕首的倒影。当记忆中的匕首刺入现实，莉娅的星图刺青突然展开屏障，将凶器反弹进玛姬的液态核心。

"不！！！"玛姬的尖啸震碎怀表玻璃。在时空彻底崩坏前，莉娅看见西尔维娅化作星尘涌入青铜摇篮，那些闪烁的微粒拼出一行新碑文：

忏悔者将成为新纪元的脐带。

玛姬的液态核心迸溅时，永夜森林的晨露突然倒流向苍穹。莉娅握着发烫的星轨钥匙，看见每一滴露珠里都封存着银叶族人的记忆——父亲在实验室擦拭观测镜的侧脸，艾尔维斯在蒸汽飞艇上修补齿轮的专注神情，还有自己诞生时满室摇曳的金玫瑰。

青铜摇篮开始脉动。西尔维娅化作的星尘脐带缠绕住莉娅的腰腹，将那些飞溅的玛姬碎片吸进怀表裂缝。当最后一丝液态金属消失时，莉娅听见虚空深处传来西尔维娅的叹息："去你诞生的地方...解开脐带上的死结..."

星轨钥匙突然刺入她后颈的芯片。剧痛中，莉娅看见五岁那天的爆炸现场浮现出隐藏图层——根本没有什么逃生舱，是西尔维娅用星轨仪将她传送到二十年后的渡鸦客栈。而真正的艾尔维斯，始终被困在爆炸发生的瞬间。

"哥哥！"莉娅抓住从记忆裂缝伸出的机械义肢。金属触感如此真实，齿轮缝隙里还卡着她五岁那年丢失的蝴蝶发夹。当艾尔维斯的面容从时之沙中浮现时，她看清那些金玫瑰根系早已与他的神经融合。

青铜摇篮投影开始收缩。玛姬的尖啸化为雷鸣："你们逃不过血脉的囚笼！"虚空裂开无数缝隙，每个裂口都伸出银叶族人的手臂，那些苍白的手指攥着星轨仪的零件，试图将莉娅拖回时间循环。

艾尔维斯突然折断自己的机械义肢。蓝光神经束如萤火虫散入虚空，在莉娅周身织成星图屏障。他的身躯正在急速沙化，嘴角却挂着儿时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还记得铸铁人鱼的歌谣吗？"

莉娅在泪眼模糊中哼起破碎的调子。当最后一句"眼泪藏在鲸落处"出口时，怀表内部传出齿轮咬合的圣歌。西尔维娅化作的脐带突然绷直，将她拽向青铜摇篮中央的黑色奇点——那里悬浮着银叶夫人分娩时用的产床，床单上的血渍组成初代方尖碑的碑文。

"剖开它。"艾尔维斯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在你诞生的坐标..."他的下半身已化为星尘，唯有左手死死抵住玛姬撕开的时空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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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颤抖着举起星轨钥匙。产床在青铜光芒中显露出金属质地，那些看似陈旧的血渍，实则是用龙血书写的启动代码。当钥匙刺入中央凹槽时，她后背的星图刺青突然剥离皮肤，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青铜城地图。

玛姬的液态金属从地图裂缝喷涌而出。这次她幻化成莉娅的模样，星图刺青却是由反物质齿轮构成："亲爱的容器，你难道不想知道..."假莉娅抚摸着微型方尖碑的虚影，"...当年银叶夫人为何选择自我献祭？"

艾尔维斯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强光。在这千分之一秒的间隙，莉娅的星图刺青自动锁住玛姬的咽喉，将她拖入产床开启的时空漩涡。在坠入奇点的瞬间，莉娅看见真相如万花筒绽放：

银叶夫人根本不是难产而死。这位初代预言者自愿让西尔维娅剖出心脏，只为将观测者的意识封印在胎儿体内。而那枚导致她死亡的产钳，此刻正静静躺在莉娅的星轨钥匙内部，钳口沾着跨越三十年的血锈。

虚空轰然坍缩。莉娅在时空乱流中蜷成胎儿姿态，星轨钥匙化作脐带连接着过去与未来。当青铜摇篮彻底闭合时，她听见三个时空的声音同时响起：

西尔维娅在产房哭喊："剪断脐带！"

艾尔维斯在爆炸中嘶吼："别回头！"

玛姬在方尖碑里狞笑："欢迎回家！"

永夜森林的地面裂开深渊。当莉娅坠入诞生时的血潮，她终于明白铸铁人鱼的眼泪是什么——是银叶夫人被封印在初代方尖碑里的那声啼哭，是跨越纪元的母亲们未能说出口的告白，是西尔维娅化作星尘脐带时，落在她脸颊上的那滴滚烫的机械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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