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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褪色的记忆羊皮卷（第2页）

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他右眼的机械齿轮开始反向旋转。那些刻在青铜城地底的古老壁画突然活过来——他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跪在西格莉德面前，少女祭司的指尖正滴落着混入星尘的母乳。

"你要成为母亲的眼睛。"西格莉德将机械义眼按进他血流如注的眼眶，"永远注视，永远服从。"

剧痛让艾尔维斯从幻象中惊醒，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伸向肉壁中央的子宫投影。莉娅的量子锁链突然缠住他的手腕，星图刺青在虚空中燃烧出逃生路径："往第三预言者墓室跑！那里的金玫瑰能暂时屏蔽哺乳频率！"

肉壁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轰鸣，十二具青铜棺椁破墙而出。棺盖滑落的瞬间，艾尔维斯看到每个棺内都躺着身披议会长袍的自己，他们的机械义眼正在同步闪烁血色代码。

"第2000号实验体出现自我意识。"棺椁中的克隆体齐声低语，声音像是用齿轮摩擦发出的，"启动子宫回收程序。"

艾尔维斯撞开墓室石门时，背后传来金属骨骼生长的脆响。他回头看见克隆体的脊椎刺破皮肤，化作青铜触须缠住他的脚踝。那些触须表面浮现出莉娅被钉在星轨仪上的全息投影，她的每一声惨叫都让触须力量倍增。

金玫瑰在墓室中央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血色月光。当艾尔维斯跌入花丛时，克隆体突然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尖叫，他们的机械义眼在金辉中迸裂成量子尘埃。

"这些花是用第六预言者的脑浆培育的。"莉娅的残影变得透明，星图刺青正在渗入艾尔维斯的皮肤，"能暂时扰乱哺乳纹的量子纠缠，但西格莉德已经——"

墓室穹顶突然坍塌，年迈的西格莉德踩着星尘瀑布降临。她手中的青铜权杖刻满婴儿牙印，杖头镶嵌的眼球正是莉娅被剜去的量子左眼。

"孩子，你让母亲很失望。"权杖敲击地面，艾尔维斯体内的机械齿轮突然失控旋转，"为什么要反抗温暖的子宫？"

剧痛中，艾尔维斯看到自己的右手皮肤正在褪色，露出下面青铜浇筑的骨骼。金玫瑰花丛突然暴长，带刺的藤蔓缠住西格莉德的脚踝，那些尖刺上浮现出莉娅用星尘血书写的古老禁咒。

"快走！"莉娅的残影化作星图锁链捆住权杖，"去永夜森林找第七方尖碑，你的机械义眼是打开——"

量子爆炸的强光吞没了后半句话。当艾尔维斯从时空乱流中爬出时，发现自己正跪在星尘虹膜的核心地带。无数青铜管道从穹顶垂落，连接着中央培养舱里那个浑身插满导管的巨婴胚胎。

胚胎突然睁开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机械义眼，那张浮肿的脸上交替浮现着西格莉德、莉娅和他自己的五官。

"欢迎回家，观测者。"胚胎伸出缠满契约条款的脐带，"该进行第一千次初啼仪式了。"

艾尔维斯的袖剑刺入脐带时，喷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时间流质。那些银色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青铜城千年历史的剪影，他看到初代观测者被活体浇筑进方尖碑，莉娅在星轨仪上剜眼的瞬间，还有自己跪在西格莉德脚边签署契约的每一个轮回。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胚胎的三百六十只义眼同时闪烁，穹顶垂落的青铜管道开始泵送星尘羊水，"机械义眼不是监视器，是让你看清宿命的礼物。"

剧痛从眼眶蔓延至全身，艾尔维斯发现自己的骨骼正在量子化。金玫瑰的残瓣从袖口飘落，在接触到羊水的瞬间生长成莉娅的量子投影。她背上的星图刺青化作锁链缠住胚胎的脐带，那些星座连线突然迸发出伽马射线暴。

"就是现在！"莉娅的残影在强光中燃烧，"用机械义眼读取第七方尖碑的坐标！"

艾尔维斯扯下右眼的青铜齿轮，鲜血淋漓的眼窝里浮现出永夜森林的全息地图。当他的血液滴入星尘虹膜时，整个青铜城开始剧烈震颤，地底传来方尖碑苏醒的轰鸣。

胚胎发出震耳欲聋的啼哭，肉壁穹顶裂开无数道缝隙。艾尔维斯看到第七方尖碑穿透三十层青铜地基冲天而起，碑文上流淌着未被篡改的原始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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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者当以自由意志为刃，剖开母体子宫。"

西格莉德的权杖突然刺穿量子屏障，年迈的祭司从时空褶皱中走出。她的皮肤下蠕动着无数婴儿手臂，每一只手掌都握着艾尔维斯往世的记忆碎片。

"你以为原始契约是救赎？"权杖敲击地面，方尖碑表面开始龟裂，"那不过是我留给叛逆期孩子的玩具。"

艾尔维斯跃上方尖碑顶端，将机械义眼按进碑文的凹槽。齿轮咬合的瞬间，他看到了血色契约的真相——那些哺乳纹深处藏着莉娅的星图神经束，它们正在所有时间线同时燃烧。

"你抽取她的脊椎不是为了控制，"艾尔维斯的袖剑刺入自己量子化的心脏，"是为了禁锢能焚毁子宫的星火！"

带着银河血珠的剑锋插入方尖碑核心，莉娅的星图刺青突然在青铜城上空绽放。亿万道星光穿透肉壁穹顶，胚胎的三百六十只义眼接连爆裂。西格莉德发出母兽般的哀嚎，她的权杖在强光中熔化成青铜泪雨。

"不！！"祭司枯萎的双手抓向正在消散的胚胎，"我的孩子...我的完美宇宙......"

艾尔维斯在崩塌的星尘虹膜中坠落，看到无数个自己在时间裂隙间闪现。他们有的抱着莉娅的尸骸痛哭，有的在西格莉德脚边臣服，还有的正在重复撕毁契约的轮回。当永夜森林的金玫瑰香气涌入鼻腔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第七方尖碑前，手中握着褪色的羊皮卷。

羊皮卷末页浮现出新的字迹，那是莉娅用星尘血写就的终极警告：

"观测者的自由永远需要代价，下次轮回即将开始。"

青铜城废墟深处，一缕星火在契约灰烬中悄然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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