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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强吻（第1页）

二人如亲密无间的朋友，低声耳语着。他从未见过四哥与女子这般亲昵，甚至他脸上还带着笑。长这么大，他竟不知这位如活阎罗般的永王，还会笑。而他身旁的小雪，自然不像自己这般见到故人便失了神，她的眼里和心里好似都早已忘记自己这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存在。他们俩就如一对璧人，站在朱红色的城墙之下，旁若无人般地相谈甚欢。小雪此时的眉飞色舞，是在军营里时从未对自己展现过的。

她好像属于这里，属于才华横溢，龙章凤姿的永王，而不属于军营，不属于清冷孤僻的祁辰昱。

他只觉自惭形秽，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想去找他的母亲，在她的怀里大哭一场。

可当他走到安庆宫门外时，见到屋内温暖的烛光和母亲慈祥温柔的身影，他的脚步却犹豫了。他不愿自己的不堪和心酸为母亲平静如水的夜晚带去不安和伤感。他站在门外用力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将顾影自怜和爱而不得都用力咽进了喉咙，藏进了身体最深处，只剩下对母亲的无边思念，毕竟自他被派去军营驻守，他们母子已数月未见了。

祁辰昱刚一走到门口，纯嫔正拨弄蜡烛的余光就瞟到了心心念念的儿子，两眼喜上眉梢，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嘴还没张开，脚步已匆匆来到门口，她要好好看看朝思暮想的孩子，不知道他在军营里是不是又累瘦了。

“母亲。”祁辰昱恭恭敬敬给母亲行了个大礼。纯嫔哪里舍得儿子屈膝下跪，连忙将他扶起，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快，去把我给昱儿备好的海棠糕拿来！”纯嫔吩咐着一旁侍女。虽然纯嫔位份不高，但毕竟也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人了，身旁相伴的侍从也都是用熟贴心之人。“知道殿下从小就最爱吃，这海棠糕是娘娘前几日亲自采摘清洗制作的，盘算着殿下这几日定会进宫，早早就备好了。”纯嫔的贴身宫女明衣一边拿出食盒，一边说着，生怕祁辰昱忽略了母亲的一番心意。

祁辰昱赶忙拿出一块细细品尝，虽然他今夜本已没有胃口再吃东西，可母亲的疼爱却让他刚被揉碎的心一点点地愈合了。

“母亲今日为何没去宴会？”他吃了两块后便开始唠起了家常。“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称病推脱了。”看着儿子吃得很香，纯嫔的心里升起一丝欢愉。

母亲从来都是如此，自己的性子跟她有九分相似。她在这宫中几十年，宠辱不惊，不争不抢，不喜不悲，安稳度日，人淡如菊。但祁辰昱却知道，其他的妃子有了皇子后至少都升了妃位，但母亲却多年偏居安庆宫，不仅不得父皇召见，而且他们母子还一直被有意疏远打压，所以至今母亲还是嫔位，在这寂寥的深宫中捱着日子，甚至不能常常与唯一的孩儿相见，是有多么煎熬啊。

“昱儿，你今日的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他虽已极力掩饰，可母亲从小就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喜忧难藏。“无事，母亲不用担忧，只是今日有些累。”

“昱儿，我本以为我们母子只是身相隔山海，未曾想如今心也远离了。”纯嫔一边说，一边叹着气摆弄着桌上的乌沉香。

祁辰昱忽感自己的不孝，平日里未曾常伴母亲左右，现在还如此表现，必惹得母亲一阵伤心。他决定将心事对关切的母亲全盘托出。

“母亲，我近日遇见了一个女子。”纯嫔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万年如顽石一般的儿子不知道何时竟然也有了男女之事的烦恼。她刚想追问是哪家女子，祁辰昱却迫不及待说出了下一句：“可她好似有了其他心仪之人，我越想抓紧她，她却越想从我身边逃走。我看不透她的心意，我本想娶她，可她却不愿。”说着，祁辰昱伤心得好似欲哭。平日里坚毅又不苟言笑的脸，此时竟有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纯嫔心疼，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竟然拒绝皇子求婚。虽然他们母子在宫中境遇不佳，但毕竟也是皇室，即使没有滔天权力在手，但怎么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平民一生无法企及的尊贵地位，她竟不愿，还与其他人纠缠不清？

纯嫔怎么想也觉得此女不是什么好姑娘，可看儿子如此深情伤心的模样，又不忍见他为情所困，便追问道：“她是哪家姑娘啊？若你实在想娶她，母亲便帮你去她府上走一遭，即使她不愿，她父母总还是要给我这个面子的吧。”

听了母亲的话，祁辰昱的眼中先是闪出一丝希望之光，随后又熄灭了。“不用了，母亲，我不愿强求她。”何况，自己连她祖籍在哪，翎都亲戚是谁，还有为何今日会来献舞都不知道。他惊觉自己对她了解甚少。

“昱儿，这普天之下女子甚多，不必为她一人自怜自艾。你是英勇无畏的大将军，忠正不阿的七皇子，以后定会还有很多好女子会真心爱慕你。”纯嫔似乎是看出了他今日的自惭形秽，句句都像伤药一般敷在祁辰昱破碎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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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另一边的洛羡雪和祁肆夜，却丝毫未体谅这位伤心之人，正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着。

“今夜为何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撩拨我？”祁肆夜意犹未尽一般帮着羡雪回忆起刚才那一幕。她打趣般浅笑：“不是殿下告诉我的吗？陛下给你和锦王的难题，得洛氏者得天下，我们得让他知道，天下他已可以拱手让于你了。”

祁肆夜脸色一沉，脚步骤然而停。“洛小姐，你明知道…”他又叫自己洛小姐了，生分而正色，很好，又回到了羡雪原本的计划中，与他本就不该有任何感情纠葛，只言政事。

“对，我知道。陛下让你们得到洛氏支持，一来是因为近十年来，翎国愈发穷兵黩武，每年投入军队的资金越来越高，导致国库逐渐空虚。所以陛下不得不想到了倚靠他最不屑的民间商贾—最富庶的也就是洛氏，来充盈国库，填补赤字。二来也就是忌惮。他怕这股强大的民间力量会对他的集权王朝带来极大的冲击甚至颠覆。

而陛下对殿下和锦王那道奇怪的指令，也有两层意思。一是想试探两位王爷的能力，毕竟陛下即使再顾虑你们在朝中的势力和民间的声望，最终翎国皇位他也是需要交给二位中的一个。所以，他让你们结交洛氏，也是为了考验你们。二来嘛，就很矛盾了。不过在皇位之人本就左右为难，如坐针毡。他又想看看你们二人中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洛氏收入囊中，这可能意味着，此人与民间势力之间早已盘根错节，觊觎他的皇位已久。以我们陛下多疑的性格，这个人可能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睿王—祁慕风。”

“所以你今日是故意害我？”祁肆夜装作生气发作的模样。“殿下当知不是，否则也不会与我有来有往了不是吗？”羡雪见招拆招，直接明示他的试探。

祁肆夜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着，有种心思被对方看透了的尴尬。“今日我们二人举动非但不会让陛下猜疑，反倒会让他放心。比起锦王，陛下更忌惮您的原因就在于锦王虽有强大的母氏一族支撑，但他本人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沉迷酒色又好赌，陛下认为他不足为惧。可殿下您却是个做事雷厉风行，滴水不漏之人，没有软肋，陛下觉得看不透你也没有办法拿捏。可今夜您的表现，却能让他觉得你终于也入了尘世，有了弱点。他将如此重要之事托付你二人，你却只知道谈情说爱，被女色所迷，不似往常一般醉心于正事。此乃其一。其次，在陛下眼中，洛羡雪乃一介女流，我们二人走得再近，我也没有能力倾洛氏之力助你登顶。在他眼中我们之间不过是小孩之间的玩闹罢了。不过我对锦王的冷淡和对你的热情，却展现了殿下您的结交能力，有帝王海纳百川之相呢。”祁肆夜宠溺一笑：“又开始胡说。”

她正经时有将相之才，胡闹起来又像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活色生香。

“我若有帝王的霸气，就该强娶我喜欢的女子，而不是耐心地跟她在这调情，等她哪天爱上我，心甘情愿地嫁我了。”

他认真的吗？羡雪注视着祁肆夜的眼睛，可她在里面看不见一丝的玩笑和打趣。他虽笑着，眼里却满是真诚和坦率。

羡雪本想以德服人，用自己的能力和才情让永王信任依靠自己，从而让他听从自己的指引，用他现有的权势为自己达成所愿，可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占了这张脸的便宜。她从前认识的祁肆夜，凶狠果决，眼中唯弄权夺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她只想让他把自己当作他手中的刀，去为他冲锋陷阵，运筹帷幄，可不是当他的爱妾，与他恩爱缠绵啊。

羡雪没想到这副皮囊竟如此狐媚，引得这位阴诡活阎罗都为之折腰。不能如此，我定要与他划清界限。

“多谢殿下垂爱。”羡雪说完，踮起脚尖，在祁肆夜的右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祁肆夜完全没料到羡雪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亲密。“不过羡雪与殿下之间，还是保持王爷和谋士的关系更好。我为您谋取皇位，您报之洛氏以…”羡雪还没说完，唇就被祁肆夜狠狠堵上了。他的吻霸道而又猛烈，不容羡雪拒绝，她的两手手腕被他左手紧紧攥着，高高举过头顶，被抵在城墙坚硬的砖石之上，腰被他的右手轻轻搂着，他的手很大，在他手掌里，羡雪的腰盈盈不堪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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