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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除非……

&ldo;除非，他们在感染狼毒之前就已经死&nj;了&nj;。&rdo;宴离淮将还在指间旋转的朱笔倒扣在桌面上，懒洋洋地说：&ldo;不，换个更贴切的说法。他们其实是在死&nj;后，被人在伤口上涂抹了&nj;狼毒，故意把场面伪造成中毒后相互厮杀的假象。&rdo;

叶星说：&ldo;假设这两&nj;名住客都不是半药人，那&nj;么他们刻意损毁面容的目的或许不只是防止有人认出，更重要的原因是……&rdo;

叶星看&nj;向&nj;宴离淮，蹙了&nj;蹙眉，有些难以置信：&ldo;那&nj;半药人需要这两&nj;具尸体的脸。&rdo;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nj;么陈晔很有可能就是那&nj;个半药人。

外面闷雷轰隆震耳，桌上微弱的烛光飘摇明&nj;灭，黑暗如鬼影般围在四周蠢蠢欲动。

宴离淮放下&nj;朱笔，伸手勾住叶星的小指，说：&ldo;他的假死&nj;计划简直堪称完美。只要他不在尸体上涂抹药血，那&nj;么这两&nj;个住客的死&nj;只会成为我们最&nj;初认为的那&nj;样‐‐一个不慎感染药毒而&nj;导致朋友之间相互残杀的惨剧。&rdo;

&ldo;平淡无波，乏善可陈。&rdo;宴离淮仰头看&nj;她，&ldo;不过两&nj;三日的时间，就会彻底被住客口中下&nj;一个流言所淹没&nj;，再也不会有人提起。&rdo;

&ldo;……那&nj;么，这些装在白瓷摆件里的秘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现。&rdo;叶星觉得掌心&nj;有些痒，无意识蜷了&nj;蜷手指，低声说：&ldo;他若是真想换个身份继续隐藏下&nj;去，根本不需要再多此一举。那&nj;么他涂抹药血的目的……其实是为了&nj;给我们留下&nj;提示，让我们找到他。&rdo;

话音落地，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nj;寂。

尘沙拍打窗户发出噼啪声响，宴离淮指尖轻点着叶星的掌心&nj;，宛如引线将要燃至火药桶的倒计时。不知过了&nj;多久，他忽然低笑了&nj;一声。

&ldo;……真不愧是我们的师兄啊。&rdo;宴离淮歪头，笑着看&nj;她：&ldo;从他踏进客栈的那&nj;一刻起，就已经知道你和我的真实身份了&nj;。叶星，原来我们早就暴露了&nj;。&rdo;

话音未落，叶星眼&nj;底已然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感知到危险的本能让她下&nj;意识想扶住刀柄，然而&nj;手却被宴离淮紧紧握住。

&ldo;别那&nj;么紧张。&rdo;宴离淮的声音很轻，甚至有种与气氛格格不入的从容，他说：&ldo;既然他给了&nj;我们暗示，那&nj;就说明&nj;我们并不是他的敌人。&rdo;

&ldo;他在暗处观察我们。&rdo;叶星冷声道。

&ldo;更像是在考验我们。&rdo;宴离淮说：&ldo;考验我们在每一次危机来临时采取的应对方法，以及我们对待北漠商队的态度。他在判定我们到底会不会和青雄寨一样，对他来说是危险的存在。&rdo;

他朝那&nj;东海珠抬了&nj;抬下&nj;巴，说：&ldo;而&nj;这颗东海珠，或许就是我们的&lso;考核成绩&rso;。&rdo;

叶星沉默不语。她虽然不知道那&nj;半药人究竟对他们了&nj;解多深，又窥视了&nj;他们多少举动，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现在有意和他们联手。

而&nj;这颗东海珠，便是他拋来的&ldo;橄榄枝&rdo;。

但这并非是什么出自善意的举动。

&ldo;这是一种威胁。&rdo;叶星偏头瞥了&nj;那&nj;东海珠一眼&nj;，冷冷道：&ldo;他身份暴露的同时，就意味着我们的身份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在威胁我们，但凡我们做出一点对他不利的事，他就会立刻揭露我们的身份，玉石俱焚。&rdo;

&ldo;他想让我们当他手里的狗，帮他铲除青雄寨那&nj;些麻烦。&rdo;宴离淮身体靠在椅背上，觉得有意思，说：&ldo;这么多年了&nj;，除了&nj;宴知洲以外，还没&nj;人敢往我脖子上套锁链。&rdo;

对于他们这群训练者来说，联手合作，其实并不是什么好&nj;事。

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很有可能在双方交换情报后的深夜，就莫名其妙地被同伴反手灭口‐‐因为这种人已经没&nj;有了&nj;利用价值，活着只会给他徒增未知的变数。

叶星与宴离淮从小便相识，关系甚至要比世间那&nj;些所谓的&ldo;家人&rdo;还要亲密。可就算是他们，也难免会相互猜忌。他们见&nj;过了&nj;太&nj;多因为想要活下&nj;去，而&nj;在练武场上出卖朋友的人，怀疑与背叛已经成为了&nj;他们的生存本能。

所以，比起&ldo;合作&rdo;，他们更喜欢单独行动。就比如说青雄寨、御光派、以及身份立场尚不明&nj;晰的半药人，叶星和宴离淮即便是联手合作，也都会习惯性地各自调查不同的线索，互不干涉。

他们在黑暗中待得太&nj;久了&nj;，一个人的博弈让他们无所顾忌，而&nj;相互帮助的合作反而&nj;会让他们感到惶恐不适。

哪怕就算要合作，他们也会选择和下&nj;位者合作，就比如说北漠商队。这样的人背景简单，目的单纯，有软肋，他们永远不会对训练者产生威胁，就算有威胁，到时把这根软肋折了&nj;就行了&nj;。

而&nj;如今，这软肋里突然冒出个本应该死&nj;去多年的训练者，主动向&nj;他们提出合作。不，与其说是提出联手，倒更像是抓着他们的弱点逼迫他们和他合作。

比起得知有训练者在世子背后传递&ldo;燎原之火&rdo;的喜悦，叶星更能感受到那&nj;潜藏在暗处隐忍算计一切，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真的是好&nj;人吗？潜伏在客栈观察他们这么久，只是为了&nj;确定他们的立场，和他们联手杀掉世子吗？

不，还有一种可能。或许他被训练者追杀了&nj;这么多年，早已对训练者恨之入骨，等他们没&nj;了&nj;利用价值，他一定会立马除掉他们。

这是一个变数。稍有不慎，这&ldo;燎原之火&rdo;就会烧到她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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