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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艰难抉择（第1页）

沈炼拖着略显疲惫却又无比沉重的身躯回到住处后，那扇陈旧的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仿佛也在为他此刻的处境而叹息。屋内昏黄的灯光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映照出他那满是忧虑的脸庞，投下的阴影在墙壁上晃荡，宛如他此刻杂乱无章的心境。

他缓缓走到桌前，缓缓坐下，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桌上那些记录着线索的纸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日在长孙府邸所经历的一幕幕惊险场景，以及那信件上所透露出来足以颠覆朝堂的惊天谋划。那沉甸甸的秘密，此刻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炼深知，自己如今掌握的这个秘密，就如同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或许能够斩断那隐藏在朝堂暗处的阴谋之网，还朝堂一片清明；可若是稍有差池，那这把剑便会直直地刺向自己，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难有翻身之日。

他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心中不断权衡着告知皇上此事的利弊。若是鼓起勇气，将长孙家的谋划如实告知皇上，可自己手中现有的证据实在是太过单薄了呀。那些信件上的话语虽说隐晦地透露出了他们的计划，可毕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能证明这一切就是长孙家在背后主谋，万一长孙家反咬一口，凭着他们在朝堂上的势力，污蔑自己是蓄意造谣、扰乱朝堂安宁，那自己可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而且，此事还牵扯到了丞相一派，那可是朝堂上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一股力量啊，自己这么贸然地去揭露他们，无疑是捅了马蜂窝，定会遭到他们疯狂的报复。更别说那位手握重兵的将军了，那可是在边疆有着赫赫威名、手握重兵的人物，若因此事得罪了他，怕是随便找个由头，就能让自己在这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啊。一想到这些，沈炼的后背就不禁冒出一层冷汗，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可若是选择隐瞒此事，任由长孙家的计划继续暗中进行下去，沈炼仿佛已经能看到未来朝堂之上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各方势力相互倾轧，忠臣良将被打压，奸佞小人当道，到时候受苦的终究还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啊。

那些在田间辛勤劳作的农夫，那些在市井中艰难营生的商贩，还有那些本就生活困苦的穷苦人家，都会因为这一场朝堂大乱而陷入更深的苦难之中。沈炼本就是个心怀天下、心地善良之人，一想到这些无辜百姓将要遭受的磨难，他的心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沈炼在屋内来回踱步，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那纠结痛苦的心上。他的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一个劝他明哲保身，莫要卷入这等危险的旋涡之中；另一个则大声呼喊着要他为了天下大义，哪怕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阻止那即将到来的灾祸。

就在沈炼感到无比迷茫、几近绝望之时，他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向来聪慧过人，在宫中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势力和手段，平日里待人也是亲和善良，对这朝堂上的局势虽说没有明面上过多的干涉，可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或许可以先将此事告知娘娘，让娘娘帮忙出出主意，凭借娘娘的智慧和谋略，说不定能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应对此事呢。

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沈炼又犹豫了。德妃娘娘毕竟身处后宫，这后宫之中本就是暗流涌动、步步惊心，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若是因为自己将这个危险的秘密告知娘娘，从而让娘娘也被卷入这场残酷的斗争之中，那自己可就成了罪人啊。娘娘待自己向来不薄，多次在自己遇到困境之时出手相助，自己又怎能忍心将她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呢？

沈炼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那如墨般的黑暗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他知道，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留给自己做决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可到底该怎么做呢？他的内心就像是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越挣扎却缠得越紧，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夜，越来越深了，整个京城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沈炼的屋内，那盏油灯依旧在顽强地燃烧着，发出微弱的光亮，陪伴着这个陷入两难抉择的孤独身影。

沈炼又一次缓缓坐回桌前，双手抱头，试图让自己那混乱的思绪能够平静下来，可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却依旧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踱步，又像是衣物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沈炼心中一惊，警觉地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手也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在这深更半夜，会是谁在门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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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长孙家的人发现了自己知晓他们的秘密，派人来灭口了？还是丞相一派的爪牙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来个先下手为强？沈炼的心跳陡然加快，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到了极点。

“沈大人，您睡了吗？”一个轻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声音虽轻，却让沈炼松了一口气，这声音他认得，是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小荷的声音。可沈炼心中又涌起了一阵疑惑，这么晚了，小荷怎么会来这儿呢？

沈炼赶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小荷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色。见到沈炼，小荷赶忙行礼，说道：“沈大人，娘娘听闻您近日去了长孙府邸，心中担忧，特让奴婢来看看您，娘娘说有要事与您相商，还请大人随奴婢走一趟吧。”

沈炼心中一凛，德妃娘娘怎么会知晓自己去了长孙府邸的事儿呢？难道娘娘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当下也来不及多想，便对小荷说道：“有劳姑娘了，那我这就随你去见娘娘吧。”说罢，便跟着小荷匆匆往宫中走去。

一路上，沈炼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德妃娘娘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发现的秘密告知娘娘。而小荷似乎也察觉到了沈炼的紧张，一路上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引路。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德妃娘娘的寝宫。寝宫内烛火通明，德妃娘娘正坐在榻上，眉头微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见到沈炼进来，德妃娘娘微微欠身，说道：“沈大人，深夜将你唤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本宫今日听闻了一些关于长孙府邸的传言，心中忧虑，想着你今日去了那儿，怕你遇到什么麻烦，不知你可有什么发现？”

沈炼心中犹豫了一下，看着德妃娘娘那关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将自己发现的一切如实告知娘娘。他走上前去，跪在地上，将今日在长孙府邸的所见所闻，包括那信件上的内容以及自己的担忧，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德妃娘娘听着沈炼的讲述，脸色越发凝重，等沈炼说完，娘娘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沈大人，此事的确棘手，你所担忧的不无道理，这长孙家竟敢谋划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宫断不能坐视不管。只是你说得对，咱们现在证据不足，若是贸然行动，定会打草惊蛇，还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沈炼抬起头，望着德妃娘娘，眼中满是期待，问道：“娘娘，那依您之见，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德妃娘娘站起身来，在屋内缓缓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说道：“沈大人，本宫觉得，咱们当下之急，是要先收集更多确凿的证据，不能让长孙家有所察觉。你可暗中继续留意长孙家的动静，本宫这边也会派人去查探一番那丞相一派以及那位将军的情况，待证据充足之时，咱们再想办法将此事告知皇上，让皇上定夺。只是这期间，你务必要小心谨慎，莫要暴露了自己，本宫也会尽量保你周全的。”

沈炼听了德妃娘娘的话，心中稍感宽慰，知道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便赶忙说道：“多谢娘娘指点，下官定当谨遵娘娘教诲，小心行事，绝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德妃娘娘微微点头，说道：“沈大人，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歇息吧，往后若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告知本宫便是。”

沈炼再次行礼，告辞离开了德妃娘娘的寝宫。走在回宫的路上，沈炼的心情依旧沉重，他知道，这条揭露阴谋的道路依旧充满了危险和未知，可如今有了德妃娘娘的支持，他也多了几分勇气和决心。望着那依旧漆黑的夜空，沈炼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一定要将这阴谋彻底粉碎，还朝堂和百姓一个安宁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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