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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第2页）

等雨停了，我就走。他跟自己说。但可笑的是，他根本就没能等到雨停。

一个小孩闯进来，他记得这个孩子，是他从强盗刀下救出来就第一个村民。刚才看到他还甜甜的叫着大哥哥大哥哥，现在却一脸愤怒的将手中的泥巴团砸向他。

他没有躲开，衣服本就破破烂烂，无所谓再加一点泥巴，他只是冷漠的听那孩子刺耳的咒骂

你是坏人，村长爷爷说你是恶魔，滚出去滚出去。小孩话还没说完，就被闯入的大人惊慌的抱走。他走出去，原本对他充满感激，恨不得围在他身边赞美他的村民全都害怕的躲开。他们站的远远的，手里拿着木棍锄头，脸上惶恐又愤怒，瞪看着他，小声的指指点点。

他明白，一定是有人看过他的悬赏令，他们怕他，恨他，不管他是不是刚刚救过他们。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难过，好像也没有必要，这不是他遇到的最恶的事，也不会是最后一件事。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拉了拉兜帽，快步的走出了村口。

大雨还在下，他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茫茫然的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个世间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应该死，又不愿死。

阿尔。幻觉吗？

阿尔！幻觉吧，现在还愿意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呼唤他，只能是幻觉了。他讥笑自己的天真，却还是忍不住四处寻找。

你是谁？你在哪？他在心里问，睁大了眼睛到处看。

阿尔。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心砰砰的跳动，脑海里不断闪动着过去的画面。他一路被追杀，一个人不断跑，一个人不断杀。但慢慢的，画面有了变化，他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与他并肩前行，那人与他背靠着背对敌。他跳入海里，那人也与他一起，他们在海里沉沉浮浮，又在平安后交换了一个温馨的亲吻。

是谁？在全世界都憎恶他后仍然陪伴他的人。

出来！让我见见你。

阿尔！浓雾包围住他，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雾中央。他高兴极了，努力拨开迷雾，想要看清那人的脸，那人也伸出手

他在等我，他在等我。阿尔的心活了过来，他充满渴望的朝那个身影跑过去，比躲避追杀者时还要快，还要用力。

阿尔！阿尔！那人也穿过迷雾，不断的朝他跑来，终于，两人的指尖相触，温热的悸动唤醒沉睡的记忆。阿尔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到泪流满面的夏柯，他伸手，有些惶恐的捧住那张仿佛寻找了一辈子的脸，珍惜而渴望的亲了又亲

找到你了。我最最珍贵的宝贝。

两人又裹上被子，紧紧相拥而眠。其实是睡不着的，只是那短短的几分钟，两人都好像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劫难，无法冷静，无法安心。只能这样互相贴在一块，才能保证自己不是在噩梦里。

夏柯，

嗯？

我好像去到了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什、什么？夏柯激动的抬起头，他去看阿尔的脸，担心又害怕。阿尔却轻轻笑出声，他将夏柯温柔的按回怀里，顺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只是梦。也还好只是梦！在那个长长的孤独的梦里走了一遭，阿尔非常清楚，最可怕的不是无尽的追杀和苦难，而是活在一个没有夏柯的世界里。他们早已互相融入彼此的骨血，若要分开，就要挖空心，排干血。

那、那你看到了什么？

孤独。阿尔顿了顿，低头吻了吻夏柯的耳朵尖

无止尽的孤独。饥饿、寒冷，伤痛这些都可以忍受，唯独孤独，比刀刻心脏还要让人无法忍受，只要回想，就会遍体生寒。

你还好吗？夏柯将头埋在阿尔的胸膛里，他有许多担心，许多问题，但最终只问一句

你还好吗？

好，阿尔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发自内心的陈恳回答

你在，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夏柯喃喃自语，只要阿尔还好，那他也一切都好。

两人都安静下来，很多话不必再说，早就因为心贴在一块而明了。

雪洞的气温太低，两人很快就又爬起来干活了，虽然这个地方很安全，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横向挖掘，看看能不能挖到地宫完整的石室，好让两人有个稍微舒服一点的生活环境；二是往上挖掘，看看能不能凿出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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