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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司马清颤抖的声线似在剥开那段往事,记忆中的人们想改变什么,最终都迷失在过往。十年前,司马清才是那个病弱的人,他不足月,又是极其病弱的母体产下的孩子,因而自幼多病连活着都很艰难。谢渊虽然只比他大一岁,可总是悉心照料他。那一年司马清六岁,晋临帝带他和谢渊去江州祭天,回来司马清就病倒了,一病就是数月。司马清每日都在昏昏沉沉间度过,他甚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忘了自己究竟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只记得,有一天夜晚,谢渊抱着他,和他说了好多话。那之后,司马清一天天好起来,谢渊却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变得体弱多病,而晋临帝所有的关怀也在那一瞬都归了谢渊。“是他救了你。”梁仲卿强调,“那时你肺灼难消高热不退。若用病降体温,你又体寒不受,只好由人将身子弄凉了来给你降温。”“可常人身子怎么弄凉呢?”司马清迫不及待的打断他。“是啊,常人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是凉的呢?”梁仲卿反问着,“就在我和陛下还在想办法之际,谢渊那傻孩子脱光了衣服就在雪地里打滚,滚凉了就去抱着你替你降温,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整整三天你的肺灼才消。而他却,冻坏了身体,体虚气短,稍有不慎便会吐血不止。”“那他为何……为何……”司马清不敢置信,“他为何要对我这般好。”“或许是因为想报答陛下的养育之恩吧。”“爱屋及乌?”“不错。”梁仲卿轻抚胡须,“太子妃他一直活得很清醒,也很痛苦。他很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谢家人,也不是司马家的人。因此他格外懂事,从来不使小性子,对你更是百般谦让,恨不得把所有都献给你。”司马清听罢,苦涩一笑,喃喃道:“而我却气他抢走了父王的爱,还——还说他是养子——难怪他会管我要牌位……”梁仲卿看着他,欲言又止半晌,才低声安慰道:“以后好好对他吧,若是好好养着,兴许他能活过三十岁。”三十岁实在太短了,可这才司马清却没有发脾气。他把真气都输给了谢渊,却不愿好好休息,一直守在榻前。他忽略掉心中的异样,将手贴在谢渊胸膛上,运转内功替他疗伤,可他刚运行几圈真气,就感觉丹田剧痛,仿佛有人正拿刀子在剜割着他的五脏六腑,痛得他脸色发青。司马清咬紧牙关,努力维持着体内的真气。梁仲卿见他快支撑不住时,赶忙上前扶住他,“殿下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明天再继续吧。”“不行,不能留下他一人在这。”司马清推拒他的搀扶,“万一他醒来见不到我怎么办。”梁仲卿拗不过他,只好陪同他在榻边坐下,“殿下且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司马清摇摇头,目光始终停留在谢渊身上。谢渊还是那样苍白着一张脸,不见苏醒,司马清急得双唇泛白,眼眶微红,整个人颓废到极致,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意气风发。梁仲卿怕他饿坏了身子,让宫女端了食盒上来,司马清却毫无胃口,一口菜也不肯动。梁仲卿见状劝道:“殿下,您还是趁热喝碗汤吧!”“我不吃,拿走。”司马清冷声说完,扭过头背对着他。梁仲卿见劝说无果,只好退下,作为医者,他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谢渊自己的造化。司马清静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他冰凉的指尖。谢渊的手很凉,凉的透骨,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司马清闭上眼,压抑住眼泪,哽咽道:“渊哥哥,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我真的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以后都听我的,好不好?”谢渊的手指动了动,司马清激动得差点落泪。他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幻象,可他握得越来越紧,手心也越来越烫,烫的他心慌意乱,他想松开,却舍不得,舍不得放开。终于,在他不知疲倦的祈求声中,谢渊的手缓缓抬了起来,覆盖上他的手背,轻轻地捏了两下。司马清愣怔的望向谢渊,“渊哥哥,你醒了?”谢渊眨了眨眼,再看清是司马清后,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下意识想下跪认罪,可双腿毫无知觉,身体也重重的根本撑不起来。“殿……殿下……恕罪……我……我……咳咳……咳咳……”谢渊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渊哥哥,别怕,你身体虚弱别乱动。”司马清赶紧劝阻。谢渊似乎还不相信,仍旧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最终跌倒在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渊哥哥!”司马清颤抖着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当即面色惨白,“渊哥哥,你的腿……”“我的腿……”谢渊喘着粗气,“我的腿还在不在?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它!”,!司马清吓坏了,记得之前谢渊就和他提过腿没有知觉,他一心以为他在演戏,现在想起来还是锥心的痛,再不敢耽误赶紧去叫梁仲卿,没想到连晋临帝和谢君离也来了。司马清小心翼翼的将谢渊抱回床榻上,在肌肤相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谢渊在发抖。他在怕他。得到这个结论,司马清心中苦涩难当。在看到晋临帝的瞬间,谢渊心中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这在他心中是父亲般的人,他的泪水顺势而下,声音微弱却无比委屈,“陛下,我……我的腿动不了了。”晋临帝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慈爱,“没关系的,许是身子太弱了,过段时日调养好了,肯定就能动了。”谢君离深知晋临帝只是在安慰谢渊,泪水不由落下。这时,谢渊注意到他,不由问:“这位是?”“这位是太傅。”晋临帝低声介绍,“等你身子好些,太傅会亲自教你和清儿读书。”“见过太傅。”不知为何,谢渊总觉得这位太傅很亲切,和记忆中的爹爹很像。谢君离险些落下泪来,过了好久才找回声音,却说了句不符合身份的话,“乖孩子,你受苦了。”“太傅?”司马清疑惑,“我朝何时有的太傅。”晋临帝闻言眉头微蹙,“休得对太傅无礼。”谢君离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他骤然出现在司马清面前,他心有疑问也很正常,为今之计只好等谢渊好一些,他亲自教导之时,再重新和这孩子建立感情。可他没有意识到,有的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太子别虐了,太子妃是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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