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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楼梯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柏帆才准备动身下楼。

突然有一个巴掌拍到柏帆肩膀上，猝不及防的柏帆吓得猛地一个哆嗦，回过头就看到穆清布满了乌云的脸，他目不转睛盯着楼梯口，声线上似乎缠绕满了冰渣子：“走吧，去小超市。”

柏帆的妈提早进入了更年期，脾气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柏帆爸经常劝柏帆忍着点，更年期的人就是这样，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柏帆才发现提前进入更年期的人可不止他妈，还有穆清这个距离更年期有十万八千里距离的三好学生。

对柏帆而言，穆清翻脸时可比他妈要恐怖多了，仿佛连周遭的气压都在一秒钟内低了好几个度。

去小超市的路上，穆清沉着脸一言不发，脚步快得犹如有什么怪物在后面追赶，柏帆本想找些话题打破这令人感到窒息的安静，却转眼瞧见穆清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一点精力都没有放到他身上，于是闭上嘴认命地叹了口气。

学校里只有两个小超市，分别开在两个食堂旁边，柏帆跟着穆清去了离教学楼最近的小超市，没想到刚走进去就看到站在货架前挑选东西的林清野和祁恢。

真是冤家路窄啊。

柏帆烦躁地走了两步，忽而转身把穆清往门外推搡：“林清野和祁恢在里面，我们去另一个超市好了。”

“不去。”穆清拍开柏帆的手，看似比他更加焦躁不安，“你要买什么东西就去拿吧，我到那边看看，等会儿收银台前集合。”

话才说到一半，穆清已经迈着他的大长腿走出好一段距离了，剩下的话轻飘飘砸进柏帆耳朵里。

柏帆：“……”

不对，穆清走的方向不就是林清野和祁恢所在的位置吗？

看他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难道他是……想在这种公共场合和林清野干上一架？卧槽，要真在这里来个华山论拳的话，哪怕是穆清那三好学生和全年级第一的名头也阻止不了校领导要给他记过的心。

才十来秒钟就已经把穆清被退学后的悲惨生活过了一遍的柏帆顿时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想要在事端发生之前把浑身戾气几乎要溢出来的穆清拦住。

然而他还是晚了……

由于穆清比柏帆走得更早且更快，柏帆还没来得及走到货架中间，他便眼睁睁看着脸色黑得仿佛要冒烟儿的穆清大步流星走到了林清野和祁恢身后。

林清野手里拿着一个浅蓝色的带白花保温杯，正嫌弃地向祁恢吐槽着他选的这个杯子有多土气，冷不丁感觉眼前的灯光一暗，然后余光中瞥见他们后面站着一个人。

“卧槽？”祁恢吓了一跳，扭过头见来人是穆清后，表情霎时不好看了，“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练习当人背后灵啊？”

林清野也一脸疑惑看着穆清。

柏帆心里喊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有如大难临头般的绝望。

别看这个小超市面积不大装修也一般，但超市里的摄像头却是按照保护国家最高机密的标准来安的，无论向左向右看还是向前向后看，只要你肯抬头，就能看到在各个角落用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你的摄像头。

柏帆仰头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他在纠结等会儿是要劝架还是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开干。

此时小超市里的学生不多，三三两两分布在不同的货架前，他们的眼珠子从穆清走进小超市开始就没再放回到他们手里的东西上面。

透过货架间的缝隙看到穆清神色冰冷走到林清野身后，大家的表情比柏帆好不了多少，收银台前的老板娘也撑在柜台上向前倾着身子，紧张兮兮看向站在货架前没动的穆清，一副随时要打电话叫外援的样子。

祁恢的不爽，柏帆的蓄势待发，林清野的懵逼，穆清的阴郁……

空气中似乎有□□味弥漫，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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