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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李家的人?没想到没了李秀这个拖后腿的在,他们还能因祸得福呢。”
“当初顾相主动请缨去会州赈灾,可是李家冲在了最前面,现在顾相投桃报李,也是情理之中吧。”
“陛下也是这么想的吗?”
季淮序笑着喝了口茶,“陛下的想法,其实你我可以妄自揣测的?”
谢安之又喝了两口羹汤,顿时就明白了季淮序的言下之意,“我们顾相最近手中有不少动作嘛,不知道有没有束函这里的。”
“顾家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
谢安之强忍着自己的白眼,“昭王殿下,您今年贵庚?”
“你真没意思···”,季淮序扫兴的看着她,却还是说了下去,“顾家最近竟然在变卖田产铺子,一个百年世家,还真是匪夷所思。”
“家族越大,经营起来也会更困难,也是情理之中。”
“我竟然听说顾家三公子这两日流连青楼楚馆,甚至还为了跟别人争抢妓子闹出人命来,也真是闻所未闻,这哪里是世家大族的做派。”
谢安之将那一碗干干净净的吃完,心满意足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殿下看惯了人性丑恶,却没注意过家族内的恶臭,顾家如今的境况,不是一日之寒。冰蕊,把顾家的账本拿来给殿下过目。”
谢安之回过头看了一眼冰蕊,冰蕊这才动身,“师父之前早就忌惮顾家,所以早就派我们调查过,没想到这次刚好派上用场。”
季淮序接过账本,只是看了一页就开始惊奇,“顾家三公子一晚上就能在青楼花五千万,干什么了?”
“请了几个狐朋狗友,这还只是顾家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儿子的花销,殿下请细想想呢。顾家究竟要那么多银子作何用,怕是早就入不敷出了,不然何至于动用祖产?”
“嗯,这些我会多注意的,你那边可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暂时还没有发现更多的,有的话一定跟殿下说。”
季淮序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两人间的氛围也逐渐变得奇怪起来,谢安之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只好陪着他一起枯坐。
又等了片刻后,季淮序还没有动静,谢安之只好出声,“殿下,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先走了,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季淮序刚开始的目光盯着茶碗中浮沉的茶叶,听她出声,才好不容易的鼓起勇气问她,“你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谢安之从未想过季淮序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啊?”
“我让暗卫去过谢府,谢齐最近确实有给你寻门亲事的打算,现在离你及笄的日子没几天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他郑重其事的又问了一遍,谢安之呆滞的盯着他的唇,有多少话是听进去的,她不得而知。
“现在离我及笄不是还有一年嘛,暂时还没考虑过这件事。”
“说是还有一年,可订亲这样的大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事情忙完估计都要一年多,若谢齐想在你及笄之后就把你嫁出去,想必现在就已经在谋划了,你要打这样没准备的仗吗?”
谢安之斜倚在桌上,被越说越烦,“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假死吗?”
季淮序却被她说笑了,“你不要说这些孩子话,先不说官眷生病,广阳宫必须要将人送还本家,否则谢家找上门来,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也都是谢家有理。你要是真的被送回去谢家,我都怕你没事被他们搞到有事,更别说奄奄一息的时候了。”
谢安之顺着他的话,认真思索了一会,若真的病危,广阳宫按例把自己送回去的时候,谢齐和寒玉说不定真的会对自己做点什么,因为那样,他们就能毫不费力的得到母亲留给自己的那些嫁妆。
可要是随便找了个人嫁了呢?
不行,上一世那人拿刀走向自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不管如何,这辈子都不会随意的去嫁给一个毫不知情的人。
自己有许多不能见人的秘密,枕边人的背叛是致命的,自己能抵住的诱惑却不能保证他也可以。
怎么解,都是死局。
“为什么广阳宫要弟子及笄或及冠就要下山?不能让我们呆一辈子呢?”
“呆一辈子那是出家,大齐对出家人的要求甚严,不仅需要自己有诚心,还需要大能担保,更需要族中长老父母同意,否则便无处能够容身。”
谢安之叹了口气,“明白了,我再想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吧,你突然跟我这么说,我也没有头绪。”
季淮序郑重的看着她,“安之,我今日来跟你说这些,不是在催你,是想让你考虑考虑我。我内宅简单,我们之间性格也合适,要是以后能做到相敬如宾应该并不难。”
谢安之突然来了股无名火,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把自己当作一个想要攀附他的女人吗?
“殿下的意思,是想纳我做侧妃吗?”
季淮序看懂了她的神情,也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可背后握成拳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不是,谢安之,只要你愿意,我会以正妃之位娶你。保证成亲后不干预你的行动,只要你可以保证不做出危害大齐的事情,我的暗卫可以为你所用。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成亲,太后病重,陛下有让我成亲冲喜的意思,与其随便找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子成亲,还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彼此性格相合的女子。只要你愿意,我们分院别居也是可以的,这样既能救我于水火,也能解你的燃眉之急,不是吗?”
谢安之被他的话一时震惊到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殿下,你是认真的吗?就算你只是想随便找个人将此事敷衍过去,可你不知道谢家的情况吗?谢家众人各怀鬼胎,若是知道我嫁给了高不可攀的昭王殿下,背后的麻烦也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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