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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心正吃了饭后,又是帮顾客收碗,又擦桌子的忙个不停。
红霞和吴玉英看到这一幕羡慕的说:“看看国勇的连襟人家还是警察,一点架子都没有,啥好事咋都让国勇和凤娇给碰上了呢。”
过了一会,凤娇到卧室里拿出那两条用报纸包着的香烟递给雷心正说:“心正,快去上班吧,不能耽误了你的工作。”说着就往雷心正手里塞烟。
雷心正见凤娇执意要给他两条烟,他就有点急了:“大姐,你这样做不是把我当做外人了吗,赶紧收起来,让人家看着笑话。”
凤娇无奈的又把烟放到了卧室里。
……
再说,我跟董先培和陈天鹰坐在早班的公共汽车上,经过2、3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新阳汽车站。
下车之后,陈天鹰喊了两辆人力三轮,我让陈天鹰一个人坐一辆,我跟董先培我俩坐一辆,我的意思就是想问他一下具体要多少钱,因为昨天晚上他没有说出钱款的具体数额。
董先培说:“昨天晚上说的是除了药费,他再赔我2000多,等会算完药费了,他再赔我2000就算了,我把那些零头给他抹掉,都是种田人挣钱都不容易。”
我有点感动的说道:“董叔还能体谅着别人,也是个软心的人。”
“不心软还能咋办呢,眼睛瞎也瞎了,就是把他住牢改、枪毙他,眼睛也弄不好了,多少赔点损失就算了。”董先培看着远处的街景说道。
我不知道陈天鹰今天带了多少钱过来,万一带的不够了,之前的调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我就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董叔,我也没问陈天鹰带的有多少钱,等会算账了比方是2800、9的药费了,而陈天鹰只带了2000,那还差几百块钱怎么办呢。”
董叔扭过脸来看看我,说:“我说,余队长,你是不是还想给我讨价还价呀。即使花3000,我让他赔2000,你说我算是讹他吗?我如果换个狗眼珠子得多少钱呐。假如再在医院再多住些天数,又得多花多少钱呢,这个账你应该会算吧,差个三二百的,咱们可以商量,如果差太多了,那咱之前的调解算是没做的,那就只有打官司上法院了。”
我连忙解释说:“董叔,你误会了,我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又不是让我赔的钱,我心疼啥呢。我说的意思假如他带的不够了,付完药费后,不够2000了,能不能让他先欠着,咱手续该咋办咋办,过段时间有钱了,再还你,你看可以不。”
“哦,我明白了余队长,你说的意思他的钱不够了,先欠着,有钱了再给我。那他要欠多久呢,假如他的案子消掉了,陈家就该硬了。他再不认那壶酒钱,我拿弯棍打他的吊呀,我去问他要那个狗肉账?这个不行。”董先培不同意欠账。
我看了一下坐在前面的陈天鹰,也许他还不知道我正在给他圆事呢。
我想了一下,就对董先培说:“董叔,今天应该是冬月十六了吧,假如钱不够了,咱限他腊月二十八还齐。不然的话咱就把他的牛拉过来抵债卖掉,写个字据或者我给他当保头,他年里不还你,你就找我要,我给你钱,你看这样好不好。当然,他今天带的钱够了就更好。我说的是以防万一。”
“可以啊,只要余队长当保头,2000都欠着我也不怕。”董先培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看董先培如此的信任我,我就说:“谢谢董叔对我的信任。”
80年代中期的县城还没有多少高楼大厦,大都是一些三五层的小高楼。公共汽车和的士都不是很多,短途运输的车辆主要是以人力三轮为主。城市街道上的人流还不是那么拥挤,县城的马路上还有很多用毛驴拉着架子车的运输队,在走来走去的忙碌着……
在董先培的引路下,这两个人力三轮很快就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我让陈天鹰买些点心水果之类礼物带着,我也买几样东西在董先培的领路下来到了病房里。
杨梅的病房在六楼,我们进入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查房。
我恭恭敬敬的把礼物放在杨梅病床边的小柜子里,对她说:“让你受罪了,杨婶,我的时间太忙了,今天来的有点晚,请杨婶原谅一下。”说完我就给杨梅鞠了一躬。
病床周围除了两个查房的医生,还有一个30多岁的男子,这男子就是董先培的儿子,我们虽说不是很熟,叫不出名字,但彼此都相互认识。
只听董先培的儿子说:“余行夫,你认不到我,我可认到你了,你知道吗,我妈妈的眼睛法医鉴定的是重伤,陈家人不仅赔药费,还得判刑,这事你看咋办吧。”
董先培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大壮,别说了,余队长知道你妈妈的眼睛是重伤,他也知道故意伤害罪和过失伤害罪的量刑。昨天余队长、陈家和村长还有你小爹他们到咱家调解这事了,人家也赔礼道歉了,我也同意调解。我让他们把医院的药费和你们这几天吃的饭钱给报销,另外再赔咱2000块钱,你妈今天出院回家治。我再跟陈家到公安那边出个谅解书,以后你妈妈死活都不找陈家的事了。”
大壮一下子从病床上跳下来了,睁大着眼睛对董先培说:“爸,咱这病房的病友都说,像我妈妈这样的伤情最少得6~8000的赔偿,陈家还得坐3年的大牢,你怎么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呢,不行,我不愿意。”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趁董家父子争论的间隙,我走到正在给杨梅换药的医生那里,我问道:“大夫,杨婶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啊,还得多长时间出院呢。”
医生一边换着药布一边对我说道:“眼睛伤势恢复的还不错,就是这只眼睛全失明了。如果想出院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明天在你们公社医院里,把线拆了就可以了,不过还得续几天水消炎,不能让伤口感染发炎了。”
他们争论了一会后,我走到董先培的跟前问道:“董叔,要不,让我婶再住几天出院,我先回去,我的事情很忙的。”
董先培和陈天鹰一看我要回家,都慌忙的走到我跟前说:“余队长,你看这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就走了这事咋办呢。”
我看着董先培笑着说:“董叔,我跟陈天鹰今天可是带着钱真心实意来调解的啊,董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还是看你的态度了。”
董先培又问问医生,医生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董先培走到他儿子跟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壮,我们在家里已经基本调解好了,你小爹是支书,他也表态我们董家不会讹人家的,把伤治好就行了,你这样一弄,人家不骂咱是隔夜滚呀。算了,就让你妈妈今天出院,让陈家把药费结算一下,咱们回家在咱医院里治,总比这的药费便宜吧。
你妈妈的这只眼睛瞎了,还有那只眼睛可以看得见呀,就是赔咱100万,眼睛不还是瞎了吗,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吧,晚了就赶不上,上午的那趟公共汽车了,等会我跟余队长他们,还要到公安那边去办理谅解手续。”
杨梅也在劝她儿子赶快去办出院手续。
大壮心里虽然还有点想不通,但他还是领着我们去给他妈妈办理出院手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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