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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只有被定了下来。波塞冬和阿波罗一起，神力被封印起来，然后被下放到了人间。

波塞冬有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不过他早在反叛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斗争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概率问题。一半是输，一半是赢，而所谓的平局，也只是输与赢的相互妥协，并不算入考虑因素。

“阿波罗，宙斯的心可真的是狠呀，他也不想想你曾经是多么辛劳地为他尽忠。就算其他不论，但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儿子呀！”波塞冬脸上满是难过，看起来真的是一副为阿波罗着想的模样。

阿波罗冷淡地闭上了眼睛，并不理会波塞冬。

特洛伊的国王没给修城墙的民工们多好的待遇，阿波罗和波塞冬又不是以神祗的身份来享受的，被下放是只是作为两个衣裳还算干净的普通青年人，连张凳子也没有，周围全是衣裳破烂的奴隶和面容哀愁的普通平民。

人群挤挤挨挨，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坐在角落里休息，因为天气炎热，尘土飞扬不说，连空气都是充满着馊味和腐朽的霉味。

阿波罗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但周围的环境说是脏乱差都是夸奖的词汇，这让爱干净的阿波罗是怎么也忍受不了不能将就的。

闭上眼睛，就当没看见，屏住呼吸，就当没闻见，但波塞冬叨叨不休的废话却恼人厌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波塞冬。”阿波罗锐利的视线像是一只破风而来的利箭将波塞冬的皮肉给射穿，“身为宙斯亲爱的哥哥，你来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太过讽刺吗？”

波塞冬喋喋不休的废话戛然而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

阿波罗冷哼一声，迈开腿从波塞冬的身边走开。

这里不管是气味，还是其他，都让他极度的难以忍受，如果再待下去，他不觉得自己不把这地方给炸掉，就要先把自己给炸掉了。

既然是惩罚，宙斯就不会给他们享受的机会，但宙斯再生气，对阿波罗还是有感情的。

波塞冬那家伙杀了麻烦，但轻轻放过，宙斯又觉得不甘极了。对他要像秋风扫落叶那样残酷，但对阿波罗，他这个向来能干的儿子，还是要给点温柔的。

阿波罗的衣服里有几块金子。

虽然数量不多，虽然重量没多少，但阿波罗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神祗体会不到饥饿，但是人类会。

阿波罗摸了摸雷声阵阵的肚皮，准备先去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商业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比民工休息处不知道多了多少，阿波罗大致转了几圈，肚子更难受了，但与肚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收获。

他没有找到一些看起来闻起来能够入口的食物。

作为神祗，他享受的一直都是人类能够献上最好的贡品，接受了“每天吃东西”的这个习惯后，吃的也都是伊诺克精心烹制的，蒸的炸的煮的什么样都有，既不会丑的难以入眼，也不会恶臭难闻，更不会瞧起来就是黑暗料理。

又想起他了。

阿波罗更生气了。阿波罗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伊诺克抽得到底是什么风。为什么突然说要分开，为什么要和他分开，为什么要质疑他的爱情，为什么要去否定他们的爱情！

阿波罗很气愤，而且十分地莫名其妙，他自认为，不管是做为一个情人还是一个朋友来说，他都是可以称得上贴心且温柔的。

既然要分开，那就分开好了。分开并不是他的损失，毕竟情人嘛，再找就是了……再找就是了。

“我要一间房子，不要太小，离城墙的施工处不要太远，周围不要有太多人，如果……”阿波罗的目光突然顿住了。

“请给我一篮葡萄，我可以用这块肉跟你交换吗？”伊诺克的脾气好，尤其是在对待人类这方面上，礼貌真诚得一点也不像是个神祗。

和绝大多数的人类比起来，他都要跟像是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人。

神祗也不是永远呆在奥林匹斯山上的，他们有时候也会幻化做人类来到人间，但几乎是没有几个神祗能将自己融入得很好。

属于神的高傲刻进了他们的每一根头发丝，但伊诺克不一样。

他融入得太好了，除了太过温和有礼，其他都太像人类了。

但不管他融入得再好，阿波罗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哪怕只是一个侧脸。

但阿波罗熟悉伊诺克全部的一切，不管是侧脸，还是声音。几乎是化为了本能。

人的情感很复杂，也很莫名，神也是一样。

阿波罗不需要别人怜悯或是施舍来的爱，但有那么一瞬间，软弱的、从未出现过的悲伤也似乎要将他全部淹没。

明明愤怒，明明再也不想见，明明已经打算好这样就可以了，但也会有那么几个瞬间，也会有那么几次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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