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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这时曾照云突然出声,他拨弄着手边几块玉石碎片,朝我们示意,“最上面这层玉石,破损痕迹非常的新,而且……”
余寒反应很快,一边观察一边接过话头:“而且和那些手机一样,似乎也遭受到了来自某种力量的剧烈撞击。”
“也就是说,如果这里存在着一个机关或者别的什么,我们现在刚好处于它的攻击范围内。”曾照云缓缓站起身,额角渐渐沁出一片冷汗。
我不知道他是危机感比较强,还是确实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反正那一瞬间我感觉他整个人都绷紧了,像是有股无形的压力正悄然而生。
余寒的反应和他如出一辙,警惕地将目光扫向四周,被他俩一影响,我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结果这凝神一听,还真捕捉到了一点动静,不是很明显但异常的刺耳。
我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始终难以分辨,正打算放弃,原本飘摇不定的声音仿若梦境陡然降临现实,一下放大了无数倍,我忍不住就想捂住耳朵,但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余寒猛地将我往外一推,吼道:“快跑,它下来了!”
它?
什么东西?
下来?
从哪里下来?
我都蒙了,一句话在我脑海里转了一圈最后只剩下一个“跑”字,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我拔腿就跑,等跟着他们重新挤进岩缝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直接愣在了那里。
只见头顶一个庞然巨影俯冲而下,居然是根恰好能严丝合缝嵌入岩洞的石柱,它就像针筒里的活塞紧贴着岩壁朝地面挤压,如果我们刚刚的动作稍稍慢那么一拍,不消片刻就会被它砸成肉饼,逃都没地方逃。
但出乎我的意料,它最终停在了离地面一人多高的位置,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我们却心有余悸,难怪那些手机会损毁成那样,面对如此恐怖的撞击,哪怕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认栽,亏我们之前还在那分析会不会是什么神秘力量作祟,或者是个玄得不能再玄的机关,没想到机关确实有,只不过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硬核,甚至连整个岩洞都是机关的一部分。
不,不仅如此。
我注视着石柱底部略微凸出来那一部分,它的大小和岩洞中央的圆形坑洞完美地契合,这让我心里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联想:“我怎么觉得这个机关并不是针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而是为了碾压坑里的玉石,所谓的祭祀坑也更像是一个碎玉收集器。”
“说不定真让你蒙对了。”余寒本来也在观察它们,此时眉目一敛,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开口,“我可以确信我们刚刚绝对没有触发任何机关,但它就是触发了,要么有人在暗中操控,要么它的触发本身就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在走。所以,它不是在攻击我们,而是在进行常规化‘作业’,直到发现‘异常’这才停了下来。”
他明显话里有话,搞不好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要真是这样……我心脏砰砰直跳,好在他很快又换了副语气,不耐烦地催促我们:“这地方太邪乎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赶忙点头:“下面应该没什么线索了,要不回营地看看,说不定能联系上臧小蕊。”
没成想一提臧小蕊,一直沉默不语的曾照云突然来了精神:“既然你们都觉得里面的玉石有问题,不如我们把它们都挖出来看看。”
“谁、谁说里面的玉有问题了?”
不等余寒反驳,曾照云已经快步回到坑边,开始他的清理工作,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给他打下手,随着表面那层损毁严重的玉石一点一点剥离,我心里反而像被压上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很快我意识到这并不是我的错觉,刚要出声示警脑子里嗡的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营地熟悉的帐篷顶,曾照云就躺在旁边的睡袋里,脸色惨白像是陷入了昏迷。
察觉到我醒了,余寒抱着手臂坐那头也没抬,只是没好气地啐了一口:“这家伙简直比我还要乌鸦嘴,甭管是臧小蕊还是所里谁也联系不上,眼下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没有任何信号,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弄清楚一个问题:“我和曾照云是不是中了‘冰心’?”
他看了看我,神情有些捉摸不定,许久才点点头:“你我不知道,曾照云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症状就和我们之前中‘冰心’时一模一样,可惜那会儿我光顾着留意周围的动静居然没有发现,亏得不久前我才服用过解药,它暂时对我无效,不然我们……”
他突然打住话头,转而道:“送你们上来后,我把整个祭祀坑翻了个遍,底下没有什么入口只有几排很细的孔,即便它和古城相连,我们也得另辟蹊径,想通过它直接进入古城,两个字——没戏。”
他话里话外无不透着一股笃定,三编和四编一直在寻找的古城不仅存在,而且百分百就在附近,不用说在我和曾照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定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
我尝试着坐起身,整个人都有些乏力,以我现下的状态怕是很难再下去一探究竟,曾照云就更指望不上了,所以我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余寒:“你怎么知道它连着古城?”
“我怎么知道的用不着跟你汇报吧?”他和往常一样毫不客气地呛了我一句,我却很明显地能感觉出来,他这份不耐烦并不是针对我刚刚的问题想糊弄过去,而是一种防备——他对我起了戒心。
这个念头一起,我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就觉得很荒唐,明明我们三个也算同过生、共过死,互相之间却没有一点信任可言,不是我怀疑他就是他怀疑我。
当然我更应该弄清楚一点,是不是我失去意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他态度上的转变,问题在于当时我彻底晕了过去,完全不知道情况,问他就他现在这态度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怎么看都是个无解之局。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回去?”
“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余寒扯了扯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怕不又是一场一厢情愿。”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一时间深感无力,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吐槽曾照云了,因为一旦钻进牛角尖,人人都是曾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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