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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没想到百耳说划就划,也被吓住了,经图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忙连声说:“快停手快停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百耳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图,图受不了他的目光,抬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洞顶,百耳这才笑着说:“族长,你看你们亚兽比兽人还多,兽人怎么保护得过来,不如送我们几个。我们这边单身的兽人还多着哪。这样吧,我也不要多,就十个好了。”他原本只想要五个的,但现在看图他们的样子,显然是要跟着自己一起离开了,所以还是多要几个比较好。至于全要走,他也没这个想法,一是太难保护,二是那样一定会引起部落那边兽人的不满。
一听说要亚兽,族长不由迟疑起来,而百耳手上的兽甲片立即往下滑了少许,于是那侬再次尖叫起来,“阿父,快答应他,快答应他……阿帕……阿帕……”
随着他的叫声,他的阿帕终于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神色焦急地看了眼百耳的手,才拉着族长低声说了几句。族长皱了皱眉,但还是抬起头看向百耳:“好。”
百耳唇角一勾,对诺说:“去拉十个亚兽,不要尼雅,肖柯,还有海奴。其他任何人都可以,然后用绳子全给我捆了,包括布的那个。哦,对了,族长的伴侣也不要。”说到这,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个站在族长身边很少出现在人前的亚兽。这个亚兽绝不简单。
诺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并没有迟疑,当下带着人去挑选亚兽。然后在一阵鸡飞狗跳和部落兽人的怒视中,不多不少拎回了十个亚兽,当真用之前挂兽皮的绳索绑得结结实实的。
在一片亚兽的哭骂声中,族长强忍着怒气,对百耳说:“你现在可以放开那侬了吧。”
“现在不行。”百耳表示很无奈,在对方暴发前,补了句:“等明天我们走的时候,自然会把他还给你。”一边说,一边收起了兽甲片。其实他对破人相没什么*好,这兽甲片如此锋利,造成的伤愈合很容易,只要那侬回去后让兽人多给他舔上两下,估计就能恢复得光滑如玉,不留一丝疤痕,继续当他的第一美人。
族长投鼠忌器,虽然气恼,却不敢把百耳得罪狠了,只能带着人忿忿地离开。
百耳随手将那侬扔给夏,让他将人绑了,好好看守,才睇了眼那些后来冷眼旁观的外族人,没说什么,回了他们的地盘。
趁着天还没黑,百耳让诺等人去阵中又打了好几头野兽回来,将油脂用锅熬了,浸透兽皮。一部分兽皮用来做火把,一部分兽皮直接裹了木柴,至于兽肉则全部烤熟了,以备路上的时候吃。
每个人都在忙,连最小的兽人也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为了明天那些亚兽不至于血行不畅走不了路,百耳让人解开了他们手上的绳索,只挨个绑了一只脚,打着死结,没有利器根本弄不开。然而,他们却只是缩在一起,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哀,或破口大骂,骂百耳骂族长骂兽人,或呜咽低泣,并没有一人想到过来帮忙。因此,在吃晚饭时,除了水外,百耳没让人分给他们一点食物。就是水,也只有几个喝了,其他亚兽都是表示抗议地直接打翻。
百耳也不恼,只是淡淡说了句:“不劳作不得食物,不管你是谁。”
至于兽人们的不忍和发愁,百耳却是下了死命令,“谁敢心软,以后都不用跟着我。”其中尤其针对布,“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欢他,如果你敢偷偷给他食物或听他的话做不该做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将他扔到野兽群里。”
百耳的言出必行兽人们是领教过的,当然不敢抱着侥幸的心理。布虽然有些心疼,但也只能忍着。他知道百耳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因为相处这么久,百耳所做的一切都是对他们好的,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其他人。
对于那侬,百耳倒是让人送了食物和水,至于他吃不吃就不在考虑范围中了。
图一行人晚上也睡到了百耳他们这边,当真如他以前说过的那样,以护卫的姿态将百耳一群人围在了中间。族长那边的人一下子单薄下来,留下的亚兽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没被选中,一边却又被族长的做法弄得寒心不已,没有伴侣的都开始暗自做起来打算来。兽人们则气恼不已,恨不能跟百耳他们打上一架,把亚兽抢回来,但是那侬在别人手中,喜欢那侬的兽人又占多数,加上图明显退出了竞争,他们的希望又更大了一些,自然不愿为此伤到那侬,故而也只得把这口气生生咽了下去。而外族那些人,则两边不靠,但气氛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安静诡异。似乎怕稍微出声大点,火就烧到自己身上。
就在众人忙完,差不多已经睡下的时候,一个黑影从角落的某处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值夜的兽人看了眼,发现是一个脏兮兮身体瘦小看不清容貌的亚兽,就没再理会。
那个亚兽被兽人看得瑟缩了一下,站在那里半天不敢动弹,等过了好久,发现没人再注意自己,才悉悉索索地往百耳他们那个方向挪动。在快要靠近时,被睡在最外围的歧发现。
“停下!”歧低喝一声。在睡前图再三叮嘱过,不准任何人靠近,因此兽人们虽然睡下,但也都暗自上了心。他们可不想因为一点失误引起几方冲突,最终不得不以厮杀解决,在这样的时期无论对谁都不好。这也是族长在发现图他们有偏靠百耳,而别族兽人又显然冷眼旁观的时候,宁愿舍弃几个亚兽也没发动战争的主要原因。
那个亚兽被歧出声吓得直发抖,乱发掩盖下的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了水光,似乎对方再说一句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得歧把下一句干什么的给生生咽了下去,无措地往周围扫了眼,企图找人帮自己一把。可惜其他人都趴着,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他的求助。于是一个兽人一个亚兽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一个不说话,一个怕吓哭对方不敢说话。
“我……我想……想找百……百耳。”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对方其实不是那么凶恶,那个亚兽终于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声音轻细比蚊子好不了多少。幸好兽人耳目灵敏,否则歧不一定能听清楚。
“百耳睡了,你明天再来吧。”歧不自觉也跟着把声音放轻柔了很多。
然而即便如此,那个亚兽眼里的泪珠还是哗地一下掉了下来。歧的毛登时耸了起来,不自然地支起上半身,却不知道要该怎么办才好,都想跟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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