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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一点上，他往往却正好做了相反的事。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年幼的时候，他曾有过那些变幻不定的梦想。

一千年的囚禁，时间漫长到让人忘记了很多曾经快乐之事。

很奇怪，他这个人，短短二十年的记忆相较于玄霄百年千年，相较于之后任何一份记忆，都明明少的可怜。可是他既没有像疯子一样质疑自己是谁，也没有用多的记忆冲淡自我。

人常求初心不负，到头来，却负尽初心。

好了。不用再难过了。

你看，你想要的，我终究还是没有违背。

如果姜晨能对自己说一句话，他说的，应该也只能是这一句了。

人难道要因为未来还未感受的痛苦，而放弃自己现在平静快乐的生活吗？

放弃，却真的不甘心。

姜晨本不是这样的人。

直到他看见另外一个自己。

他们拥有的心，是一样的。

世上没有其他人，更了解这样的自己。

是，诚然。你许受了很多的委屈，万水千山颠沛流离的归来，来寻回自己，寻回过去，再带来一个深思熟虑的结局。

可是，又是否问过，现在的姜晨，会不会按照未来的自己安排行事。

姜晨，自然是不想的。

他从来都不喜欢被安排。他所做的事，都喜欢出于本心。他最讨厌的，就是为莫须有的事情负责。

而现在，另外一个姜晨，正要他结束一切。

他的弱点，他所在意的，现在除了自己，还有谁能一眼看穿。

姜晨一向都是聪明的。

所以他也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颠沛流离的人求一归所，他也不想收容。

为什么他要收容？他有什么必须的理由收容？他的到来，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让祖母兄长妹妹为他担忧至此。他凭什么要容忍他？

为什么现在的他，却要为未来的一切负责？

难道因为未来的痛苦，现在生活平静的他，就应该理所应当去死吗？

这就像是一个长辈，辛辛苦苦安排好你未来的一切，苦口婆心说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话，而不会在意被安排的人真正所需要的。

人难道会因为未来不知多么痛苦的痛苦，而放弃自己现在的性命吗。

姜晨本不想这样简简单单就放弃。

可是与长辈的良言不同的是，那种孤寂与黑暗，时时刻刻，在相遇的瞬间，传递过来。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扬言要杀他，并且一再付诸行动的人，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姜晨，他是从姜穆的墓碑前过来。他为姜希姜穆的墓碑，献上了花朵。

逆过时间而来，杀了威胁到兄长生命的自己，过来结束这满是鲜血的旅途。

如果要阻止他，姜晨唯一所能找到的理由也只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是你，不是我。

可是，难道要这双手，在未来的某一刻，也沾染上最疼爱他的，哥哥的血吗？

与其如此，死亡的是他，是这个身体孱弱本来就没有几天性命的人，应该很合算了。

死亡与消弭时，病床上，姜晨轻轻抬了抬指尖，不远处姜希认真修剪过得白色水仙花飞来了一支，落在手中，姜晨看了看，终于抬手，递给那道已经透明的幻影，微微笑了笑。

这算是，缺少的那个，给你我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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