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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略觉惊讶,又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挺欣赏这孩心性的!”
顾老人冷哼一声道:“如今年轻一辈顺风顺水,样样占先,事事人强,直让我看的腻味了,得此少年气性却又不知他今后造化如何!倒是颇教人有几份期许!”
女听老人亏赞张入云,却是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只道:“话虽是这么说,可你还不是把你宝贝徒孙收回身边安心教诣,也不见你让他自个在江湖闯荡,历练历练啊!”
顾老人被女侠讥讽,却未与其相辩,过后方摸摸脑门叹声道:“唉!关心则乱,溺之害之啊!”当下回着观望夏光木屋,却见其内一阵刀光闪铄,显是他不止在焚炭,还趁空将一柄炼制的双刀取出把玩,只得摇叹息无奈道:“也不知这傻小高兴个什么劲!整日价尽做这些没正经的东西!”
女侠客见顾老人口硬心软,不由戏笑道:“我看你也是老了,枉称少阳,到的如今却是一些火性也没有了!只知安居这方乐土,调教徒孙,陶冶情志,倒真是个贻养天年的样儿!”
老人被女讥笑惯了,倒是并不在意,一声长笑作罢,却将怀中涤炼好的金钩还于了女。
再说张入云晃身离去后,因是左近无有栖身之处,便只好又折返至蛇姬寒女的竹室。寒女此时与仗法力将损坏的竹屋修缮扶正,见张入云二人折转,却是又惊又喜,当下忙欲布置饮食,却早被张入云拒绝,只择了静室一件,便已室内安心调息。
艳娘自张入云与老人岩石好行出,便已察觉其举止有异,只是往日里素来和蔼的张入云此刻颜色却是颇显张厉。如此反倒惹得艳娘有些心惊,出其不意之下,却是第一次不敢过于与张入云亲近,当下只任他在静室里调息冥想。
艳娘先时曾有意夺寒女爱纯阳,自与他母二人不和,当下自己虽又得修罗刀威力大增,但自负也仍无把握收夺得了寒女,一时下反因此各自相安,艳娘只在水榭内散心。寒女却因怕张入云比预期的时间早走,因此上只得率爱于竹室内赶紧录译经文。
如此直至第二日晌午,张入云得从室内复出,艳娘第一个查觉,不由趋步移身,先行观望其变化。未想张入云经得一日夜调理,气色精神竟都已恢复往日,见了艳娘也是与平常一样的举止,倒让艳娘心上有些担忧。
只是艳娘心细,见他表里虽是与往常一样,但内里却是有些不同,自己虽也说不出什么,但总觉张入云身形好似比往常挺拔了一些,声音言动也似比往日有了些威严。
再说张入云行经外间,见寒女正急急携了幼在抄录经文,知其意,却忙笑称不用。只道自己此行虽比预期归来的早,但还是会等母二人录完经卷之后再走。为此上还坐倨一旁顺手为其指点其中精要,寒女见此大喜,忙手捧经卷求教。张入云却是知无不言一一应对。虽是他与法术一途上少有天份,但在调息炼气法门上却是一枝独秀,且又倾心教授,寒女自是从中得益不少。
因是寒女爱甚喜张入云体气,见其坐在身旁,即是下了地,张开胖嘟嘟的小手要抱,张入云见了也不避讳,揽手将其放在肩上,任其在自己身上游走攀爬。寒女因张入云一身道法已近仙流,又是纯阳之躯,爱与其相处一处,不但可扫荡其一身残存的妖气,还可经此沾染张入云祥瑞和平的品行,为此上又是大为感激。时过不久,张入云却又想起什么,忙怀抱那孩,行出室外,高声相唤艳娘。
艳娘正为他三人独处一室心怀叵测,见张入云相唤,虽是面有不悦,但终是飘身而至。不想张入云只待其落坐,却不再理她,只又为寒女做讲解。艳娘见张入云先不理自己还待生气,但至后却听得二人满口往答的俱是吐纳导引的法门,一时却是大惊失色,心头晃动终是忍不住喝问张入云道:“你这算是做什么?当日背了我与小雅,只和那老杂毛日夜讲谈这经文。今日却怎改了气性,难道想指望你传了我这经文,我就会感激你吗?”
张入云闻声笑道:“当日我也不欲藏私,只为我兄长有所交待,怕你二人得了这经卷,如虎添翼,日后愈难以管束。只是这经卷到底是前辈仙人留赠,并不属于任何人独有,三娘为一灵异都已精通此文,今我又将其晓以寒姑娘,自问没有不传你的道理,所以召你前来,你知道我性甚懒,即是今日得宜,两厢一并教授总好过日后我再慢慢与你教习来的省力。而且你与寒姑娘都是天资聪颖之辈,比我强得太多,俗语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大家在一起谈授,许连我都有进益呢!即是一举多得,我又怎能不做呢!”
艳娘闻言脸上先是一红,旋又作色道:“我看你是生怕将这经卷只传了这妖精惹恼了我,却在这里做个顺水人情吧!”
张入云闻言哈哈一笑:“你说的也未尝不是,我却是有几份害怕你时时嗔恼我呢!”说完又是一笑。而坐拥在他怀里的婴儿,却因天赋奇佳,虽只两日功夫,但已渐通人语,一时听得艳娘又恶语相向自己母亲,却是鼓动小嘴伸了舌头向艳娘扮着鬼脸。寒女见此一笑作罢,却又赶忙将其喝止。不想本是心胸狭窄的艳娘见小儿与自己作对,却未怎样与他争闹,只冷眼相看他一眼,竟没见有甚嗔恼……。
五日过后,张入云与艳娘又相起程,行时有言如其爱儿日后因遇三灾有甚艰难处,还请其至二云观内相告,到时或可助得一臂之力。寒女生性恬淡,闻言也只一笑,只是因张入云一片好意,仍是携拜谢。张入云见自己如此一番反倒些着相,倒有点不好意思,因此上也为佩服寒女心志,一时深深还礼,便与艳娘向谷外行去。
张入云自出得琅琊谷后,知顾老前辈有心与自己炼剑,但为考教自己,却要他设法寻觅天下奇石金精。张入云经得这几年江湖浪迹,也已晓得中原故土难有上佳奇铁,因当日就曾见夏光用西昆仑奇铁炼剑,虽是茫茫西方无着无落,但此刻自己正要往西行,不如索性往西去一点,终要经历一番是道理。
他先时本要到无名谷去寻鬼女月奴嘱咐的难女怨魂,此时诸事已了,自是不再作耽搁,一路疾行,只是眼前路径,当日他与香丘曾往返两次,今日故地重游,张入云不由的内心激荡,心绪不平。艳娘见张入云自顾老人剑炉回转,连日心情神色都是郁郁不乐,为此,倒是少有难得的安静起来。张入云不想艳娘竟也会体恤起自己的心情,心中不由感慨,只是想着当日比肩同行的香丘,却换作了多行恶端的艳娘,剑眉愁动,竟又多了几分哀伤。
他二人一个6地神行,一个飞行自在,当日到了黄昏时分,张入云就已依稀分辨出离那香丘遭难的无名谷不过百里路程,因见日头还在,仗自己气力长足,便又将脚程紧了紧,意图当夜便能在谷中露宿,已便自己吊念香丘,相寄哀思。
不料张入云只行出不足二十里,却忽见得北方天空青红二色精光交辉相映,竟将半边天都给遮掩了!只是那绿是惨绿,红却又是血红,竟是一片妖光冲天,大伤晚霞美景。张入云本急于赶路,虽见妖光,却不想误了自己行程。可是当眼过处,那红光自是自己熟悉,便是那绿色也是有些映像,一时略显迟疑,脚步便放得缓了。
正在张入云举棋不定,却见得远处忽然传来连绵不绝凄伤绝伦的哀鸣声,但下再驻足细看,就见一两点惊红划破天际正欲临空遁走,却忽然被身后一金一银两道精光尾随而上,只一遇合便是两声厉啸,随之万千血点抛散,纷纷栽落云头。
艳娘见状却冷笑道:“这是正教门下异禽在诛杀那些血鸦,我看你路赶的这么急,又是合该那些牲畜该死,这一回当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吧!”
张入云闻言不置可否,但艳娘说的的确不错,这群恶禽两次都是乘人劫难时偷袭图谋,算来也确是死有余辜,不用怜惜,只是此刻耳畔传来声声厉啸,则又惹得张入云心头有些晃动。正在他欲摇头不顾,振身起行之际,却又听得艳娘开口道:“只是上一回你在那蛇姬故居救得那几只血鸦,却又是白救了!”
张入云闻声旋即将拔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当下反倒面泛疑惑,凝着眉盯着艳娘半日。艳娘见此,心上不解,只冷声道:“你这般看我做什么?莫名其妙!”
未想张入云随又开口道:“即如此,我们且去看看,到底出了些什么状况!”话完也不待艳娘答允,便是晃身往北方蹿去。
艳娘不想张入云改主意改的这般法,一时向东一时向西,不知其心理,只是对方一两个起落已是行的远了,不由只得跟着。但为此,却又将张入云愤恨一番。
二人脚步迅,只半炷香的功夫即已转过一处山拗,讲眼前战况看了个清楚,而至此时耳畔的声声怪怪的哀鸣也已渐渐止了!
再说张入云行近一看,局面却远自己预料,但见场上竟有三四处人物角斗在了一处。自己连日相见的怪鸦,此刻已是被空中一面巨网置定了十之**,只剩下三四只周身如火的赤鸦还在网外奔逃。可是但有想飞逃的怪鸦,都被一个少女指点一金一银两尾俊鹰于空中拦住,张入云细眼看时,就见火鸦当中的鸦王已是栽倒在了血泊之中,为此不由眉头一皱。再当张入云定睛看那施网的人时,却是瞬时间面红耳赤,经脉逆流,额头青筋旋即便得根根暴起,一腔怒火直如燎天之势泼散了出去。
艳娘正与张入云并肩而立不意其竟生得如此重怒,当下忙也将目光移动,就见那空中法网两角,正被两位独臂的男扯动收拢,因是一此捕得这多怪鸦,均极兴奋,虽生的一副英俊面孔,但看在艳娘眼里却又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一时再往旁观,却又见一位身形高大的老尼姑正手持法诀颂动真言祭持宝网。艳娘与张入云相处时日已然不短,每常里也对张入云过往的恨事有一二分了解,今见他对眼前这三人这般忌即,聪明如艳娘自然是猜出些尾了。眼见张入云此时双拳紧握,一身杀气直如刀刃一般放出,以艳娘之凶性,实是非常想看到张入云屠戳正教门人的情景。一时鬼女也为此取目凝望张入云,满眼俱是寄希的目光。
只未想张入云只抱含忧怨凝视远自三人一会儿,便强自令自己转过身去观望别处战况,见此艳娘却是俏面含嗔,满脸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
再说听两处战场,则是换了人兽角斗,其中一对是两位长身女,各祭飞剑比斗,一绿一白只在天空斗了个旗鼓相当,那正教飞剑运动的白光自不必说,而另一厢邪教妖女的青剑,行动空中便是阵阵阴风嘶吼,绿火缠绕乌云拖动直将天空染成墨绿。虽是邪教妖人,飞剑威力却不在对方之下。有甚者其肩头还有一对五彩缤纷,神骏之极的绿鹦哥,一时见主人久战不胜,竟晃动翅膀,化做两道碧火,呼啸着向敌人撞了过去,身行灵动之极,相比剑光也一些不见落后。
如此三来两去,竟将对面少*妇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待她欲撤手回身,祭动法宝抵挡时,就见她身后持立的黄衫少女已是将玉指一点,背后一柄仙剑已是临空而出将两道绿火敌住。那自在一旁指动双鹰的少女本已分出一尾金鹰前来驰援自己母亲,见此一声呼哨便又将那鹰儿唤回。如此双方又扳回了平手,可时间不大,那展动白剑与敌相斗的少*妇,见自己久斗不胜对方,心焦之下,探手即入腰间豹皮囊内抽手一方神弩,一时上扣动机括,便是一箭三枚赤火射出,只击向对面妖女。
那着红裙的邪教女见对方施出纯阳烈火箭,眉间皱动,却只口中喷出一道绿气已作抵挡,当下便听得三声雷暴,那烈火箭虽终被她挡住,但身体仍不免遭余波激动,一时明玉一般的面孔上即是青红变幻,待面色止住时,俏脸已是多出一层血色,为此妖女大是不忿,咬牙切齿之际,欲吐出内丹迎敌,但转念做想,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如此一来她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剑光也随之黯淡,少*妇见其势弱,却是一口清气喷出,空中剑光大涨,渐渐将妖女绿剑压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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