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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卫莺随口说了句,扭头看向睡得正熟的葫芦,这小子昨晚闹腾了好一阵儿,睡得晚,这才没起来,放平常天刚亮没一会儿就满床的打滚闹她了,哪里跟现在一样睡得跟个小猪似的,脸蛋红扑扑的,小嘴还嘟着。
这时辰已经不早了,要不是卫莺掌了家,这正院里又都是自己人,就他们母子睡到大天亮这做派在别人家里早就挨训了的。
“夫人,可要起了?’’安夏在外边问了声儿。
卫莺捂着嘴秀气得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了泪,点了点头:“起吧。’’
话落,床跟前儿的帘子就被掀开了,安夏服侍她起身,卫莺把小葫芦搭在身上的小胖手轻轻放被窝里,又轻轻下了床,捏了捏被角,想让他多睡一会儿,等洗漱完,穿戴整齐了,这才到床边把人抱起来。
小葫芦揉了揉眼,一见是卫莺,小脑袋又在她怀里蹭了蹭,小脸焉哒哒的,瞧着一副还困的模样。
卫莺边给他穿衣裳边哼着道:“说了让你早点睡了吧,非要玩,这会儿又睡不醒了,我看呀以后夜里就不让你玩那些小玩意了。’’说来他玩的还都是徐家寄来的那箱子小玩意儿,什么小马小剑之类的,男娃有几个不喜欢的,葫芦这一岁多的年纪正是喜欢动的时候,外加外头天儿又冷,卫莺拘着也不让他老往外跑,这一箱子玩意可不是正得他喜欢。
安夏抿嘴儿笑,见小主子的衣裳穿好了,又麻利的拧了帕子递给卫莺,等卫莺把小葫芦收拾好,抱着人出来,外头下人正摆着饭菜。
知雨和王婆子也来了,卫莺也就由着她们把小葫芦给抱了过去喂着饭,小葫芦也是习惯了的,坐在知雨怀里张着嘴,还不时朝着桌上指指点点的,小厨房那头也知道夫人跟小主子都是一张桌上用饭,做的大都是小葫芦这个年纪能吃的,给蒸的炖得香香软软的各种羹,让小主子吃得喷香。
有这小子在,甚食言寝不语是行不通的,他一个人就能在那嘀嘀咕咕说上好些时候,卫莺用了半碗羹就停了手,问道:“今儿一大早我听到有些动静儿,是有甚事来着?’’
安夏先看了看房里,伺候的二等丫头们都退到了外间,她倾了倾身,低声在卫莺耳边说道:“是欢喜院的丫头,说田姨娘今儿一大早就偷偷摸摸出了门。’’
偷偷摸摸出门了?卫莺有些诧异,“去哪儿了?’’
安夏道:“奴婢遣了个小厮跟着呢。’’
“这就行,田姨娘这人向来不爱出门,平日跟黄姨娘往来也都靠着丫头在中间传信儿,这回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这母女两个打什么主意。’’田姨娘要见的人不难猜是黄姨娘,毕竟田姨娘以为万无一失,殊不知前些日子有丫头悄悄给她报信儿的事卫莺也是知道点的。
她还说这母那俩怎的瞧着没动静儿呢,难为田姨娘忍了这么几天了。
说完了田姨娘的事,安夏顿了顿,这回迟疑了两分才开口:“还有,卫家也传了信儿来。’’
是吴氏派的人,说是卫莺祖父祖母想见她,请她回去一趟,徐氏是不愿意女儿搅进来的,她还没听过谁家堂姐的婚事要堂妹帮着寻摸的,这不惹人发笑吗?
但何氏和卫大嫂等人可不惯,既然老二和老二家的都找不上好人家,那卫莺这个当伯夫人的堂妹还能找不到不成?好不容易上了京一趟,被卫成三言两语一说让他们放弃,何氏等人哪里甘心?
万一万一就有那好人家正好看上他们家玉淑了呢?
任卫成怎的反对何氏都听不进去,几房人眼巴巴的,把卫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要是卫莺也没法子,那他们也认了不是?
徐氏跟卫成都不愿,何氏几个就见天儿的给他们两口子施压,尤其是徐氏,她一个当儿媳妇的,何氏这个婆母要收拾她法子多的是,且徐氏本就软弱,见天儿的摸泪,吴氏也是没法子了只得派人往大姑子府上走一趟。
卫莺擦擦手,眉宇淡淡的,说了句:“我记得良安伯府家的二公子不是嫡妻过世了吗?他家老太太上回在寺庙见着的时候还说要给那二公子寻个继室来着?’’
“那位鲁公子?可他不是连着死了两个妻子了吗?’’
论各府上的家长里短,连王婆子都掺和了进来:“老奴还听说那鲁公子身子有疾呢,虽说见天儿的往那些不正经的地儿跑,但连着走了两个妻子,还有一堆的妾室,如今不过才两个子嗣,甚是单薄。’’
卫莺笑了笑,人家两个都单薄了,她膝下只葫芦一个该叫甚了?
卫莺提这个人出来,是这良安伯府家的鲁二公子,京城里有名的浪荡子,嫡妻嫁过去后倒是把那一房给管得井井有条的,只是这原配身子骨不好,生了儿子又拖了七八年到底是走了,过了两三年这鲁二公子给娶了继室,不过这继室就比不得原配了,跟鲁二公子隔三差五就闹一场,鲁家倒是有几分薄底,不过都掌在大房手中,这继室最后跟人跑了,留了个女儿,鲁家怕这名声不好听,毕竟自家媳妇跟人私奔可不是啥好名声,这才放了风声出来说人走了。
鲁二公子说来都快到不惑之年了,家中那一子一女也都相继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但家里没个当女主人的镇着可不行,这不,那鲁家的老太太急啊,只她家的事儿在这京城里也不是甚秘密,真心疼爱闺女的也不会推人进这个火坑,想往鲁家窜的,那鲁家又看不上,明摆着说了要找个黄花大闺女,还得要家世过得去,普通人家还看不上,可是让好些人笑话了的。
卫莺转念一想就知道卫大嫂老夫人等人眼巴巴喊她去做甚,卫玉淑若真是想在她跟前儿胡搅蛮缠的,她送她一场富贵又如何,只要卫玉淑别后悔就行!
“行,你找人跟我大嫂说上一声儿,就说我明日过去一趟。’’顿了顿,她加了句,“对了,去徐家跟两位表弟说说,让他们也跟着过去,正好也见见祖父祖母这些当长辈的。’’
安夏应道:“是。’’
同时,在一处偏僻的酒楼里,田姨娘捂着嘴儿很是惊讶:“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身边黄姨娘点点头:“那还有假,我可是听他们说得真真儿的,甚么进宫当娘娘之类的,她们可是你爹的兄妹,关着门儿自家人在谈,还能唬人不成?’’
说着,她笑了笑,“你娘我也不傻,我还掏了银子专门找人打听过,说是按你爹的职位确认也能送人进宫的,要是你爹原来那差事只怕进去也就一个过场,到现在可不同了,你爹这个差事那可是香饽饽,要真送了怎么的也能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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