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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刑讯审问室中,重案组警长徐承彦,法医秋岚以及鉴证科曹凡正坐在长桌的一方,而另一方则是坐的从医院里带回来的清洁女工。
也就是照片上戴红玛瑙手串的女人。
因为藏尸案的案情重大,备受警局的领导关注,而这个女人也十分关键,所以警局的三大重要部门的负责人都参与了审讯。
她垂着眼眸,神色慌慌,脑门上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水,双腿内盘,不断地往椅子下面缩,这是心理学上典型的心虚的表现。
“常妙月女士,今天在医院的时候,你见到了我们的法医秋岚为什么要逃跑?”徐承彦双手支撑在长桌上,严肃地凝视着她,厉胜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在查什么案子,所以心急逃跑啊!”
“没,没有。”常妙月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发颤,她紧紧地攒着双手,紧张不安,“我,我又不认识那位女士,而且,而且我还有工作,不是逃跑。”
“只是忽然想起二楼的走廊,我,我来没有清理。”她抿了抿嘴唇,声音低沉,眼神不断地瞥视着右方。
这个模样,明显是在脑中编故事,找借口。
秋岚端正地坐在她的面前,双手环在胸前,故作无意瞧着面前的女人,实则是在观察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而她刚刚所有的行为都被秋岚用心理学上的相关特征加以诠释了。
这个女儿一定和案子有关,而且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
“二楼的走廊没来得及清理吗?”秋岚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疑惑的语气中饶有深意,“我记得,那时候你看见我见换装间的门口,可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就跑了。”
“不知道常女士不带上东西,怎么去清理二楼的走廊呢?”
“我,我。”常妙月咬着嘴唇,眉心颤抖,眼中满是惊惶,“我只是,只是。”
“我来帮你解释啊。”秋岚垂了垂眼眸,翻开了手机中保存的在曾齐鹏家里发现的那张合照,然后举在了常妙月的面前,“当时我看见这张照片上面的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她皱了皱眉心,语调低沉了几分,“直到我在医院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确定了你是照片上的人,而且我们在之前就见过。”
“就是在我和徐警官去羁留病房找曾齐鹏问话的时候,你在厕所间,那时候你在清洗拖把,所以我没有特别留意你。”
“只是。”秋岚顿了顿声音,用手轻轻指了指常妙月脑袋上了那块胎记,“不好意思,我可能是职业病,在看一个人的时候,第一眼看得不是五官,而是特征。”
“一个人的容貌,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可是某些特征不会,就像是胎记,酒窝,耳垂,这类特征都是基因控制,时间很难改变。”
听着她的话,常妙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那一小块棕黄色的胎记,缓缓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既然你们找到我了,我也就不再做隐瞒了。”
她勾了勾唇角,那一丝笑意看起来是那样的轻松,“说实话,这二十四年来,我真的活的很辛苦,很辛苦啊。”
“这么多年,我常常做梦都会梦见那天的情景,梦见晓琪和张云梅向我索命。”常妙月紧皱着眉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苍白的双眸中带着痛苦和恐惧。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我们在曾齐鹏院中粪池旁边找到的女尸是张云梅,还有在小棚中发现的女童的尸体是曾晓琪,并且他们都是你杀的?”徐承彦沉了沉眸色,沉重开口。
“是。”常妙月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紧张得颤栗了一下,两道眉毛舒展了一些,脸上的表情反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紧绷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把这这件事说出来了。”
“之前我一直自己承受着这件事,心里就像是压下了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
听着他的话,徐承彦漠然抿了抿嘴唇,眼神冰冷,“杀人犯的罪名自然是如同千斤巨石的,不过你为什么要杀害张云梅和曾晓琪,你和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张云梅的舅母。”常妙月垂了垂眼眸,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沧桑感,“三十一年前,我无意之间去了东廊山的一个远方亲戚家做客,结果认识了曾齐鹏。”
“曾齐鹏为人老实本分,但是是个孤儿,靠种田为生,东廊山当时的年轻男女都出现打工了,而他也一直没有结婚,我就想着我还有一个侄女,所以就想着撮合他们。”
“可是你知不知道张云梅有精神病?你就这样让她嫁给了曾齐鹏?”秋岚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
“知道。”常妙月沉重地点了点头,微微张口:“张云梅的父母都是精神病,张云梅都是我带去看病和治疗的,那么多年的医药费都是我付的。”
听着她的话,秋岚和徐承彦倒是有些疑惑了。
“你既然对她怎么好,为什么又要杀了她呢?”秋岚不解地望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疑虑,“还要把她埋到粪池边这么恶毒。”
“我,我不想的。”常妙月痛心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大约二十九年前,我跟着别人染上了毒瘾,欠下了一笔账,我,我没有办法,到处借钱。”
“可是认识我的人都被我借怕了,所以我就去了东廊山,找曾齐鹏,他本来前两次都愿意借我钱,可是之后就不借了,说是张云梅怀孕了,要养孩子。”
她沉重地喘息着,焦虑难安,“我告诉过她,张云梅有遗传的精神病,要遗传的,他不愿意,我怎么说他都不听,就是要生那个小孩。”
常妙月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神空洞而又无力,苍白的嘴唇一直在颤抖,嘴中说出来了的话中也带着阵阵恐惧。
“我没钱还债,赌场的人就找到了我家,我儿子还有我老公都丢下我跑了,我,我没有办法,就躲到了东廊山,躲到了张云梅的家里。”她痛苦地垂下了脑袋,眼眸中含着几滴眼泪。
“没多久,她就生下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是曾晓琪,没想到,她居然没有遗传到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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