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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见状,眼中微微一闪,只觉得心中情不自禁地‘怦怦’跳了起来,两人隔着十来丈的距离默默相视着,谁也没有率先说出第一句话,北堂戎渡发现周围无限温软的春风仿佛带走了其他的嘈杂声音,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说时迟那是快,北堂戎渡立刻就拨转马头,再无犹疑,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但几乎与此同时,北堂尊越便身形一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几个起纵间就已经拦在了马前,同时一个踏步,伸手便一托马腹,竟是硬生生地将马拦了下来,那马在奔跑过程中这般受惊,顿时就将背上的北堂戎渡给甩了下来。
北堂戎渡被马匹这样一甩,也并没有坚持骑在马背上,只顺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此时明晃晃的阳光仿佛瀑布一般泼洒下来,北堂戎渡的呼吸微微有些短促着,也渐渐好似沉重了几分,他望着一手挽住缰绳的北堂尊越,目光当中的冷淡并没有一分退让的意思,他在刚刚看到北堂尊越的一刻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或是尖锐或是嘲讽的话,可是当此刻看到男人满藏柔情的双眼时,他却突然觉得全身的锐气似乎都在开始一丝一缕地消散下去,北堂戎渡分明就从那眼底看出了毫不掩饰的一丝恼怒,以及流露出来的浓浓的情意……阳光恍惚若金粉四扬,不知道为什么,北堂戎渡心中竟是再提不起多少怒意和疏离,目光不由自主地逡巡在北堂尊越英俊的脸孔上,只见那一双平时威严锐利的金眸此刻却是温柔如同春水,日光映在里面,仿佛熠熠生光,面对着这样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睛,恼怒以及怜爱后悔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眼神,不单单是生气,更有着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万般柔情,北堂戎渡突然就有些无措,一种令他讨厌却又不能控制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来,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种可恶的情绪变化,就在这时,北堂尊越沉静如水的表情仿佛解冻了少许,忽然一声长叹,牵着马走到北堂戎渡身前,和颜悦色之中又带着三分威严,说道:“……还要和朕赌气到什么时候?”
北堂戎渡听到男人的话,身子便是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顺水推舟地与对方和好,还是继续就这么僵持着冷战,他一向并非是优柔寡断之人,然而现在面对着这种简单的选择却是有些举棋不定,一时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出声,北堂尊越见状,似是微微叹息,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怒色,沉吟了一下才道:“……好罢,朕已经来了,至少你总要说几句话才是,总这么冷冰冰的做什么?”北堂尊越如此说着,见北堂戎渡虽然神色有些冷漠,不过倒没有明显的怒色,因此心下也有数起来,继续说道:“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已经过去几天了,你怎么却还跟朕置这口闲气,嗯?”
三百五十二.紧锣密鼓
北堂戎渡一时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出声,北堂尊越见状,沉吟了一下才道:“……好罢,朕已经来了,至少你总要说几句话才是,总这么冷冰冰的做什么?”北堂尊越如此说着,见北堂戎渡虽然神色有些冷漠,不过倒没有明显的怒色,因此心下也有数起来,继续说道:“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已经过去几天了,你怎么却还跟朕置这口闲气,嗯?”
北堂尊越说着,微微一笑,伸手将北堂戎渡扳着肩膀转过来,一面轻轻将对方揽入怀中,叹息道:“已经是快二十岁的人了,脾气还是这么又硬又倔……”北堂戎渡听到北堂尊越温柔无奈之中又透露着爱意的言语,一时间只觉浑身有点儿僵硬,不知道究竟是应该马上推开对方还是就这么让男人揽着,他知道北堂尊越今天既然堵在了这里等着他,那么就是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了,也会放下了身段,应该就是希望以低姿态来打动他北堂戎渡,让两人和好,北堂尊越根本最清楚自己是吃软不吃硬的……想到这里,北堂戎渡的脸色不免有些复杂,虽然自己哪怕是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不肯原谅,不想见北堂尊越,然而他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当真能够和北堂尊越无休止地闹下去,自此再不去理睬对方,那他也就不是北堂戎渡了。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瞬间,北堂戎渡就已经权衡了好几遍,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却传来北堂尊越带着淡淡讨好之意的声音,道:“……那么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再生朕的气了?你只管说出来,朕照做就是了,好不好?”北堂戎渡有点意外北堂尊越今天会堵在路上,不过对于男人会这么近似于低声下气的态度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想到,因此也不惊讶,但他却有点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是拒绝不了对方,即使是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再怎么发狠下了决心,但‘北堂尊越’四个字却根本就已经是他北堂戎渡的死穴,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也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一生都将在与这个男人的纠缠当中葬送无疑。
因此北堂戎渡一面想着自己复杂的心事,一面只淡淡冷嗤一声,若有意若无意地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也用不着对我这样。”其实北堂戎渡并非是不再怨恨北堂尊越,他恨极了北堂尊越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若是一开始就不答应从此只与他北堂戎渡一个人相好也就罢了,那样的话,北堂戎渡也未必会怎么在意,可问题是北堂尊越明明是已经对自己保证过再不会与其他人有染,但却还是私下里去寻欢,这在北堂戎渡看起来,比什么事情还要可恶,更不用说自己已经给过他机会承认,可他却并没有把事情说出来……一想到这里,北堂戎渡心中便恼得很,当日北堂尊越那么放低身段以柔情哄慰,他却宁愿拂袖而去也不肯与对方和好,就是因为恨极了北堂尊越背誓的行为,然而更令北堂戎渡愤怒的却不是北堂尊越,而是他自己,只因今日这样一见面,耳边听到北堂尊越的这些话,自己居然就很没出息地心软了。
如此一来,北堂戎渡更是恼恨不已,然而虽是如此,北堂戎渡却当然不会承认,一张俊脸冷冷板起,只冷眼望着北堂尊越,可是若细细看去之际,就能发现他眼中隐藏着复杂之色,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此时北堂尊越却是摸出了一丝端倪,他这几日之所以没去主动找北堂戎渡,并非是因为不想和解或是拉不下面子,而是空出时间让北堂戎渡自己消消气,冷静一下,他心中非常清楚,北堂戎渡的性子里有着多么执拗与高傲之处,这一点与自己实在是十分相似,思及至此,北堂尊越不由得在心里苦笑,按照自己一贯的性子,若是有了什么错处,哪怕就算是知道自己错了,也是断然不肯向别人承认的,即使是稍微软和一些的言语也不会说,更不会哪怕十分隐晦地流露出歉意来,但偏偏北堂戎渡就是自己命里的魔星,莫说是自己真有什么错,就算是根本没有错处,那也还是得软和,不然又能怎么样?因此索性不要了这张面皮,搂住北堂戎渡的腰身,软言好语地在对方耳边道:“莫非还要朕求饶么,嗯?”
北堂戎渡对北堂尊越本来就是情根深种,不过是因为痛恨对方对自己隐瞒不忠的行为才会心生怒意,眼下见到北堂尊越这样服软,那恼恨之心就不由自主地淡了下来,但一时又拉不下脸来就这么和好,再又一想到与自己青梅竹马,极受信任的沈韩烟在先前背叛,而北堂尊越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难道不也是一种背叛?这么一想,心中又生出了一丝悲哀来,北堂戎渡一向虽然心狠手辣,可却并不意味着许多事情他并不在乎,一时心中恨意散去,面上却露出一层受伤之色来,目光落到北堂尊越的脸上,更是陡然间怨气丛生,恶狠狠地瞪了北堂尊越一眼,北堂尊越见状,也有些无计可施,他虽然不是天生的笨嘴拙舌之人,但在这方面却还是手段不深,方才那般说软话,实在是已经把他知道的法子都给用了出来,只唯恐北堂戎渡还要恼怒,却还是被这小子给当头一瞪堵了回来,一时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无非是继续低声下气地赔尽小心罢了,饶是如此,北堂尊越以帝王之尊这般把脸面主动抹下,被人甩脸子看眼色,却也仍然没有忍不住发火或者不耐烦,能做到如此,实是爱北堂戎渡至深了。
“……我哪敢呐。”北堂戎渡冷哼一声,一面却下意识地咬住唇肉,眼里透出了一股子坚冷,掩盖不住傲气,但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极其淡漠,但是北堂尊越却能够从中感觉到北堂戎渡心底最深处的动摇,这个直到现在还冷面以对的倔强青年,其实却是当真在乎自己的,那种骄傲倔强的模样,也真真美得绝伦……想到这里,北堂尊越的语气也越发地和软了三分,也更耐心了些,索性一手按在北堂戎渡的肩头道:“闹别扭没什么,可是你也总不能对朕一直这么冷冰冰的罢,终究要和好,不是么?”北堂尊越说着,轻抚着北堂戎渡的肩膀,一双平时幽深犀利的凤目也已满是温柔之色,道:“……莫非朕对你的心意,你还不完全清楚么。”
北堂戎渡听了这话,顿时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好象渐渐渐渐地翻滚起来,盖压住心跳,尽数混合在一起,被千奇百怪的复杂情绪支配着,搅拌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像他和北堂尊越这样无论是地位,容貌,修为和手腕都差不多的人并不多,更何况还情投意合,这种事情其实极难遇见,自己与北堂尊越未必是无情之人,只不过这情却可能会在岁月中被磨灭,被现实中的很多东西所腐蚀,时间的长河中总是会出现异常相似的事情在重复着,不断地改变再改变,直到最终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因此自己才会一面爱着北堂尊越,一面却又在暗中算计着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真正依靠任何人,绝计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控制……其实北堂戎渡向来就是一个特立独行之人,从不会为旁人所动,无论再怎么在乎一个人一件事,却仍然不会为其而改变,不受任何约束,这才是北堂戎渡,自私,虚伪,冷血而又占有欲极强的人。
一时北堂戎渡这样想着,双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不知不觉中,他再也压抑不住从心底涌出的那种对未来走势的惶恐与不安,他敛住心神,将心底那种难言的复杂滋味压下,忽然就抬头直视着北堂尊越,生硬地道:“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对立赌气,但是你跟我之间的问题……我讨厌你的脾气,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架,我承认,这里面往往也有我的不是,可是你更可恶。”北堂戎渡说罢,那种情绪强烈的波动,竟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行克制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种态度不免有些矫情,遂甩袖转身,背对着北堂尊越,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北堂尊越自然不会任凭他与自己就这么僵持下去,他虽然不知道北堂戎渡心中所想,但还是伸手按着对方的肩头,柔声道:“……有什么话你就都说出来,有什么气也全部都当着朕的面发泄出来,等你气消了,心里舒服了,咱们就和好,怎么样?”
“……不怎么样!”北堂戎渡硬邦邦地从嘴里吐出一句,却实在难以明了自己心底的感受,似是有什么情绪微微沸腾着,令他焦躁不已,他宁可与北堂尊越痛痛快快地吵上一架,也不愿意北堂尊越对自己低声下气,百般依从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这只会让我对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心怀愧疚,让我举棋不定!让我觉得对不起你!可是,却偏偏还是一定要那么做……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心念及此,北堂戎渡心神撼撼,一时却是有些茫然无措,他突然毫无预兆地转回身去,紧紧盯着北堂尊越的眼睛,只觉得男人那一双幽深金暗的眼睛里面有着前所未有的柔和,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终于抿了抿嘴,突然就反手抱住了北堂尊越,不能自已,北堂尊越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也抱住了北堂戎渡,此时不需言语,两个人就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那种突兀的,不能分辨清楚的感情,看起来就仿佛两颗心前所未有地契合了起来,两人彼此相拥着,互依互偎,分扯不开,但实际上北堂戎渡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种种矛盾的情绪所浸染,不知道为什么,丝丝水气就在眼中逐渐聚集起来,化作一滴水珠顺着白玉一般的脸颊滑落下去,可他不愿自己此刻的软弱被北堂尊越看见,运起内力就将那点泪水蒸发殆尽,克制着自己迅速恢复了常态,然后忽地一下从北堂尊越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淡,说道:“……我并没有原谅你,也没说跟你和好。”
北堂戎渡这样喜怒无常的变化实在让人捉摸不定,不过北堂尊越显然已经习惯了情人的这种性子,他本能地认为北堂戎渡的态度并非是真正恼怒,不过是最后再使些小性子罢了,口是心非,却哪里知道北堂戎渡心中的矛盾,因此便含笑用手去抚北堂戎渡的脸颊,这种亲昵的举动一向是北堂戎渡所喜欢的,但是眼下他实在是心神不定,可又不能让北堂尊越看出他隐藏的真实情绪,所以就板着脸,只作出忿忿赌气的样子,别过脸去,还是不肯理会对方,北堂尊越也没发现异样,只当北堂戎渡与他赌气,应该是已经气消了,现在不过是在使性子罢了,便道:“朕与你能够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别为了一点小事,就伤了朕和你之间的感情。”
北堂戎渡听着这番话,微微抬起眼睫,与北堂尊越四目相对,顿时就发现对方那双眼睛深处满是难以描述的慈爱,北堂戎渡见了,心中当即一颤,愧疚不安之意充斥着心间,良久,又微微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北堂尊越看着这势头,便轻轻抚摩着北堂戎渡的肩膀,北堂戎渡初时还在别扭着,不过没用很长时间就似乎有些软化了下来,北堂尊越见状,按在他肩头的大手更紧了些,另一只手已习惯性地伸出去揽住了对方的腰,北堂戎渡不由自主地顺势被搂在了男人的怀中,就如同往日里一样,二人相依相偎,北堂尊越将情人紧紧揽在胸前,不肯有丝毫放松,随后却在北堂戎渡额上轻轻一吻,一时间四目相对,北堂戎渡的双眸仍然幽幽冷冷,但北堂尊越却看得见那隐藏在深处的一丝温柔,心里就知道北堂戎渡是真的软化了,这一下便是满天乌云尽皆散去,终于放下心来,又见怀中的北堂戎渡一双蔚蓝的凤目有若春波,微启的嘴唇亦是十分红润动人,心中顿时一动,不禁收紧了臂膀,低头吻了下去,北堂戎渡微微一怔,欲待挣扎,却被北堂尊越紧紧挽住,不能立刻挣脱,又见北堂尊越眼中温柔,心中不免一软,再不抗拒,任凭双唇贴合起来,双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了北堂尊越的衣袖,不知不觉中攥得越来越紧,不愿松开分毫,一时间两人站在当地亲热,北堂戎渡埋在情人的怀中,身躯渐渐放软下来,口中模糊地呢喃了几句什么,但那声音极为低细,根本听不清楚,未几,二人静静相拥,北堂尊越一手抚摩着北堂戎渡的头发,道:“……原谅朕了么?”
但北堂戎渡却没有回答,他靠在北堂尊越胸前,反问道:“……那么,是不是无论我做了什么,你也会原谅我?”北堂尊越哪里听得出他话中真正所指之意,于是便温和地道:“那是自然,你做什么事朕能不原谅你?当然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北堂戎渡嘴角微微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缓缓道:“那就好。”他轻轻挣开北堂尊越的怀抱,伸手牵住男人的右掌,道:“是我有些任性了,那天明明你没有做什么的,我不应该对你发火。”北堂戎渡说着,走向一旁的马匹,轻轻一纵便翻上了马背,稳稳坐在上面,然后就对北堂尊越道:“……上来罢,我们一起回去。”北堂尊越微微一笑,过去上了马,坐在前面,北堂戎渡搂住了他的腰,那姿势无处可避,如同温柔的桎梏,随着北堂尊越一声呼喝,同时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扬鞭处,袍袖兜风,马儿嘶鸣一声,便顺着路慢慢跑了起来,速度逐渐加快,北堂戎渡的眼睫轻微颤抖着,两人乌黑的长发被风一吹,不免就在风中缠绕交错,翻滚不休,北堂尊越的头发一缕缕地打在身后北堂戎渡的脸上,马蹄毫不怜惜地践踏着野花,留下一路残香,北堂戎渡双手搂着北堂尊越的腰身,听着阵阵马蹄声踏破寂静的山路,看着道路两旁风景好似浮光掠影,他沉默着,嘴角慢慢露出几分柔情,将脸颊贴在男人背上,轻声说道:“二郎,我喜欢你……你也要一直都喜欢我才好,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说着,将对方的腰越发搂紧。
却说自从那日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和好之后,两人之间便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这一日北堂戎渡下了朝,回到自己寝宫,一时换下朝服,忽然却想起一件事来,便对身旁的一个太监道:“对了,上次派去探察李洪月情况的人已经回来向孤禀报过了,此人听起来倒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召了那李洪月过来,孤要亲自见见。”
那太监听了,立刻就领命而去,北堂戎渡一面由宫人伺候着换上便服,一面随口道:“虽然听他们说着还不错,但却不知道那李洪月究竟如何……可别让孤浪费时间才好。”翠屏在一旁笑道:“既然是殷大人举荐的,想必是不差呢。”北堂戎渡点了点头:“也是,知白一向做事有分寸,应该错不了。”
三百五十三.嫉恨如狂
却说北堂戎渡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太监去召李洪月来见之后,那太监便立刻领命而去,吩咐人备了马车,又带了几名骑兵,一路奔向城外,此时阳光灿烂,马车辘辘声中,只见土地开阔平坦,田陌交错,令人只觉得心旷神怡,还时不时地可以看见有农人在地里干着农活,偶尔有耕牛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哞叫,倒也是一派太平之景,未几,马车停在了一户人家前,只见这处宅子明显不是普通的农家,虽然不算气派,却也一看就知道主人家境不错,算是富户。
此间主家正是那李洪月,眼下正与前来拜访的友人在厅内叙话,只见这李洪月大概是四十出头的年纪,白面微须,容貌文雅清瘦,自有一股书卷气,与他说话的那人看起来也是相仿的年纪,两人谈谈笑笑,显然关系不错,只是那李洪月眉宇间却隐隐有沉重之色积郁,挥之不去,虽然与友人谈笑,也掩饰得很好,但若是有心人细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此人应该是心中有什么忧虑之事,此时厅内除了这二人之外,还有一个下人,正垂手站在李洪月身后,这人二十出头的模样,相貌普通,毫无出奇之处,一双眼睛却时刻注意着李洪月的一举一动。
两人正谈笑之际,忽然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眨眼的工夫,外头已经有一个打扮利索的中年人匆匆奔了进来,看模样应该是管家之流的人物,此人眼下显然是有些手足无措,顾不得规矩就直接进到厅内,对李洪月道:“……老爷,有东宫来的公公寻老爷传话!”此言一出,在座的两人都是一惊,不自觉地面面相觑,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倒是那个下人面色无波,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是眼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感情,那管家见状,忙出声提醒着道:“……老爷,那位公公已经朝这里来了,老爷还是快快出去迎接罢!”
此时外面已经有嘈杂声渐起,李洪月虽然只是平民,却到底是饱读诗书之人,即使吃惊,也还是很快便定下神来,与友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就点了点头,起身快步向外面走去,刚走出院子,却正好看到一群人迎面走了过来,在前面打头的乃是一个青服男子,身周有几个身着甲衣的兵丁围绕,将这男子护着,后面远远跟着李家的一些下人,却是不敢近前。李洪月快步迎上,来到这一行人面前,还未等开口,就听那男子问道:“你可是此间主人李洪月?”
这青服男子一开口,只听声音尖细,就知道是宫中的太监了,李洪月忙道:“正是。”那太监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态度也还和气,看了一下李洪月一身比较家常的打扮,点头道:“……咱家今天过来乃是奉了太子爷之命,先生这就收拾一下,换身衣裳随咱家回宫去见殿下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众人脸上满是惊愕,只因北堂戎渡派人调查这李洪月一事乃是在暗中进行的,本意是不欲张扬,而殷知白那边自然也没有任何泄露,也不曾与李洪月接触,因此这李洪月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却是被殷知白举荐到了北堂戎渡的面前,于是眼下听到太子居然召见自己,一愣之下,却是有些惊疑不定,不知是福是祸,一旁的管家倒是极有眼色,早在知道东宫来人之际就立刻命人去帐房取了一方金锭来,方才那人已在混乱中飞跑着将金锭悄悄交来,因此眼下管家就无声地从旁一步,将金子交给自家老爷,李洪月见状,心赞管家果然晓事,立刻便上前将沉甸甸的金锭递在那太监手里,谨慎道:“李某一介白丁,却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召见?公公若是方便,还望指点一二。”
那太监手上一掂金子的分量,觉得沉甸甸的,面上的笑容便多了一分,况且他也知道此番并不是什么坏事,便笑吟吟地道:“不必担心,先生此去只怕是要受咱们太子爷赏识了。”李洪月听了,这才有些安心,便拱手道:“如此,李某即刻就去更衣,公公且请入内喝杯茶罢。”
一时李洪月匆匆换了正式的衣裳,外面早有李家下人备了一辆马车,李洪月便上了自家车子,紧跟着前面那传话太监所乘的马车离开了李家,向着城内而去,许久,一行人终于来到东宫外门前,待巡视的侍卫过来仔细检查之后,这才放行,那李洪月便下车跟着传话太监步行入宫,一路只见处处森严,宫殿楼宇巍峨华美,太监带着李洪月走了半天,来到一处殿外,就见这太监放慢了脚步,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到了里面,万万不可失仪。”一面说着,一面已领着李洪月进了后面的书房,李洪月小心地跟着,只见一路上满地都是光可鉴人的涂金砖,装饰富丽堂皇中又有着天家之气,令人心生敬畏,不远处的走廊上传来有序的脚步声,乃是侍卫正在巡逻,而回廊过道里也都有宫娥和太监站着,随时等候吩咐,李洪月置身于此,胸中虽有几十年积聚的那股文人之气,却也依旧真实无比地感受到了天家威严,不自觉地心中一阵阵地凛然,又有敬畏之心,一时进了书房,绕过一架琉璃屏风,顿时眼前就是一亮,只见里面摆着许多书籍,看起来古香古色,平添几分淡雅之意,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案,漆得光可鉴人,上面笔架端砚等物都放得整整齐齐,象牙笔筒里插着十余枝大小不一的笔,黄玉镇纸下面则压着案卷,书案后一张大椅上裹着雪白的虎皮,通体没有一丝杂毛,四个太监目不斜视地站在房间一侧。]传话的那名太监对李洪月道:“……先生且在这里等着罢,殿下过一时就会前来。”李洪月拱手道:“有劳公公了。”那太监微微一笑,却转身走了出去。
室中燃着香料,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香,只觉得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李洪月正心中有些忐忑之际,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两个太监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进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从李洪月这个方向看去,正好就将来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见此人一身华服,头戴紫金冠,腰束玉带,看这打扮,就知道必然是太子北堂戎渡无疑了,李洪月的目光乍一落到对方脸上,顿时胸口一滞,竟是一时间目光再也无法移开,此时日光透过窗子洒出一室的明亮之色,那年轻人容颜如雪,肌肤之间似乎没有半分血色,蔚蓝清澈的一双明眸被雪肌一衬,越发显得眸子幽深,纤尘不染,李洪月只觉得自己几乎无法过多地去看这青年的形容,只想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其实北堂尊越父子姿容之美早已是天下皆知,李洪月自然也是知道的,但直到此时亲眼目睹真容,才知果然名不虚传,以他这样素来淡泊的性子,却也想不到一见之下,几乎目瞪口呆,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美男子,一时李洪月只觉得似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就在这时,年轻人已浅浅看了他一眼,李洪月见状,立刻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失态,顿时神色一敛,尚且来不及想,就已经即刻拜倒在地,郑重行礼。
一时北堂戎渡从李洪月身旁走过,一直来到了书案前坐下,这才将目光落到李洪月的身上,他打量着这个跪在不远处的中年男子,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平身罢。”北堂戎渡说着,扫一眼缓缓起身的李洪月,一面动手移开镇纸,将下面压着的案卷拿了起来,略略整理了一下,这才开始问话,以此看看这人究竟是否合自己的心意,适合做孩子们的老师。
北堂戎渡花费的时间并不太多,过了一会儿通过接连的问话,他觉得还比较满意,殷知白推荐的人选确实不错,就点点头,说道:“孤的郡主和长子如今也不小了,需人来授蒙学,孤见你才学尚佳,如此,便由你来教孩子们读书罢……记住,孤只要你启蒙,其他的,不必涉足。”李洪月听了这番话,心中终于安定下来,伏身拜倒:“草民谨记。”北堂戎渡笑了笑,随意道:“……起来罢,以后也不必再自称什么草民,孤给你进个官身,虽只是九品,到底也脱了白丁之身。”说罢,似乎不想再多谈什么了,微微一摆手就道:“好了,你且退下罢,过两日自然有人接你入宫教书。”李洪月闻言,便行了礼,这才在太监的带领下退出了书房。
一时李洪月乘车回到家中,进了内房,将其他人挥退,只留下先前在厅内服侍的那个年轻下人,待闲杂人等尽数离开之后,那下人忽然便道:“太子召你进见,可是许你在东宫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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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足坛之开局点满任意球什么?竟然把任意球点满了,我明明点的是传球呀!!!沦为皇马队饮水机管理员的江浩,在一场国家德比最后时刻登场,以两粒直接任意球破门方式开始传奇人生。弗洛伦蒂诺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把江浩卖给巴伦西亚。齐达内我很幸运,江浩没有出生在我们那个年代。C罗江浩是历史最佳,我不如他。贝尔难以想象,我竟然会在速度上被人碾压。拉莫斯这家伙不是惧怕对抗吗,怎么铲不动?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