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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聪明的小人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自己这皇阿玛是不帮自己了,当下便是哼了一声,跑的远远朝自己的阿玛额娘作了个鬼脸,朝着自己的哥哥跑去了。
“你便惯着她吧,若是日后嫁了人,还……”富察容音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道。
弘历一把将人揽在自己怀里,让她的头好靠在自己的肩上,稍稍舒适些,下巴蹭着她的额间,“你我的孩子,自当是要宠……”说着便是慈父般的将自己的手抚在富察容音的肚子上,“朕有时候都想,这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些年,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着实让朕有些感慨啊……”
“是啊,皇上这都是要做皇爷爷的人……”富察容音意味深长的望着他道了句。
这让弘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朕还是期待这个孩子……”弘历这人吧,偶尔会犯个抽感怀下过去,然更多的骨子里还是有着那种不愿服输的劲头,他可不愿承认自己老了,更何况这爱新觉罗家族偏心眼是传统,那心眼一旦偏了,那是怎么也拉不回来了,永璜本也不是在他怀里嬉闹着长大的孩子,更不是他满怀期待的嫡子,最为重要的是他不是自己所爱之人所生的,所以注定了他这凄苦的一生。
“皇上,大阿哥这年岁也不小了,马上又要做阿玛,皇上是不是也该让他出宫立府……”她的眼下之意是想让弘历尽快为这些长成的孩子分封,好让永链减少点存在感。
可这在弘历听来,那便是这后宫又有人在兴风作浪为难自己的皇后了,哪有上敢着替别家孩子请封威胁自己儿子地位的,虽然这该封的永璜也是他亲儿子,但就是架不住人家偏心啊,纵然心中不爽,面上却是不露,“这等子闲事容后再议吧……”当下便是对永璜心生芥蒂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我哥哥打下来的……”这边还未等富察容音同弘历二人争执出个什么来,那边厢便是传来了和敬的声音,再看一帮人围着推推嚷嚷,弘历当下便是觉得不妙,打算前去看看,富察容音亦是挺着肚子非要跟着一起,弘历纵使眼有不愿,心有担忧,亦是从了她。
“和敬纵使你是公主,我亦是你大哥,皇后便是教你如此规矩吗……”永璜这居高临下的声音传入弘历耳中,是倍感刺耳,富察容音却是皱着眉头似是有些不满了。
这还没等和敬说些啥呢,永链已经朝着色布腾巴勒珠尔使了个眼色,两人及有默契的挥起拳头朝着永璜左右脸挥了过去,一把将人打到在地上,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混账东西……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双拳难敌四手的永璜,当下便是恼了,大吼着,“仗势欺人……”这三人都凤子龙孙,旁边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
富察容音正欲让人阻止,弘历却是阻止了她,毕竟自己儿子眼下还没落下风呢,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刚刚还互相厮打的三人,突然内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第40章
“畜牲啊,这是你亲弟弟,你怎下得了如此之手……”弘历一脚朝那跪着的永璜踹了过去,踹的他是连连倒地,似是不解气又朝着永璋踢了过去,“纯贵妃便是如此教导你们,毫无尊卑吗……这皇后是你们什么人,那是朕的妻子,是你们的皇额娘,是容得尔等放肆议论的吗”
怒不可遏的弘历,一腔子的怒火更是怎么发泄都发泄不完,只见那一身伤的永璜,被弘历踹得喉间一股腥红的血想要喷涌而出,却是被他死死的咽了回去,紧紧的拽住胸前的衣服,似有满腔的悲愤却是不愿流露出来,他生来占着长子的名义,却从未得到过弘历的垂青,哪怕他是弘历的第一子,可彼时的弘历自己都还是个没成熟的人,谈何称得上一个称职父亲,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这个天家愿意承认的第一子,年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英雄,很忙很忙的英雄,他要为全天下的子民而负责,自己的额娘,从来都不愿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他,只是一直叮嘱他要争气,他是他的长子,直到永琏的出生,慢慢的他才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相反他很称职,只是他所有的关怀暖意都给了那个人生的孩子罢了,单单是那雍正钦赐的名字里面所含的意义,便是他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由来他的眼里便只有他的嫡子嫡女,那么他这个空占着长的长子,又算得了什么,他到现在都记得当年自己额娘病逝的时候,这位所谓父亲眼里的冷漠,只是那么一句草草的葬了吧,甚至于都不曾来看过他额娘最后一眼,更不曾安抚过彼时还是个孩子的自己,便把他丢给了纯贵妃,只是因为她的额娘不曾入得皇后的眼,得罪了皇后,同样是天子骄子,为何生来便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今日之事,难道便是他的错,狩猎场上勇者胜,纵使这雕是永琏所射,可他射下来之时,那雕并未死绝,自己补了一箭又当如何,他便是见不惯那在场上的恭维之语,非要与他争个高低,同样场上,自己的身份地位已是不如他,虽论论祖宗家法,子以母贵,可自己也是他的哥哥,身为哥哥教育弟弟两句又当如何,还有那和敬,屡次眼里没有自己,出门之前,他可是听得了这朝堂内外议论纷纷,自己身为皇长子,至今没有任何爵位,更不曾在朝廷谋得半点职位,自己又是马上要当阿玛的人,他是弘历的儿子,骨子那种不服屈的天性,怎受的了如此闲言闲语,特别是纯贵妃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种同情无奈,他去请安之时,那些个妃嫔的议论之色,他不能忍。不过是想着此次狩猎,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而他更想的不过是想让弘历多看他一眼罢了,却没想到,明明是和敬出口顶撞在先,永琏二人先动手在先,眼看自己落了下风,永璋不过上来帮了一把,不知怎么地,永琏便是忽然昏倒在地,这一幕恰好被帝后二人所看见,便都成了他的错了。
弘历当下便是恼意上头,二话不说便是给了他一巴掌,斥责他;弘历揍得越恼怒,永璜便是越心凉,咬着牙愣是一句也不求饶,而那永璋更是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一个劲哭喊着,“皇阿玛,饶命,皇阿玛,饶命啊……”
“枉皇后还一心为尔等求赏,孽子此等狼子野心,决不可担宗庙之重。”弘历是越骂越起劲,永璜乍一听是在也抑制不住心中徜徉的悲愤,那被弘历踹得隐隐作痛的胸口,嘴角终是留下了一丝不可见的血迹,弘历此等无疑是直接断了他们二人的所有的念想,这一生他们的前程终究只能黯淡无光了。
“咳……咳……”外殿的风起云涌始终没有惊起内殿的一丝涟漪,直到缓缓醒来的永琏,慢慢的睁开了眼,便是看到自己的额娘挺着个肚子,憔悴的守在一边,自己的妹妹看见自己醒来,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的眼泪,蹭到他的手上,“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要那大雕了,我要哥哥……”这么多年了,两兄妹倒是斗嘴斗习惯性了,永琏宠着自己这妹妹也宠的习惯了,是以事事也都习惯让着她,却没想到能让她如此伤心,可见自己对于她的重要性,“哥哥没事,再哭都成小花猫了,色布腾巴勒珠尔呢?”永链伸出手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替她拭去眼角的眼泪,“他没事吧……”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永链对于当天如何发生此事也是处于懵的状态,他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便是人事不知了,故而一醒来之后反而担忧起了色布腾巴勒珠尔了。
“额娘让他回去养伤了。”和敬哭的一抽一抽的,富察容音上前摸了摸她的发髻,“守了你哥哥一夜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额娘在呢……”
“额娘……”和敬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面露担忧。
“去吧,没事的……”富察容音好不容易安抚着把和敬给送走,瞅了瞅那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永链,不问对错亦不问因果,只是递过去了一杯水,“额娘的永链长大了,有些事额娘必是不能瞒着你的,额娘只问你,此事你想如何处理?”
永琏有些诧异的望着如此淡定的额娘,如果不是抛去富察容音因为熬夜的黑眼圈,他必定觉得眼前的人太过不食人间烟火了,好似一下子便是会离自己远去,“额娘,是说大哥吗?”回过神来的永链,亦是用探究的眼神望着富察容音。
“额娘不想问,额娘只知永链是额娘的孩子,额娘的孩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一根指头……”富察容音眼里是满满的淡漠之意,对于她而言,没有任何人比得上自己愧疚了一生的孩子,自己重来一生好不容易冒着这所有的祖宗立法的压力,利用了重生的优势,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明刀暗枪,将原本早逝的永链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却还是没能料到这令她担忧的兄弟阋墙还是不可避免,既然不能,她却是不介意牺牲别人的,毕竟她的准则就是一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来犯,她必十倍奉还。天知道,当她看见永链倒在那里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慌,有多怕,前世那无能为力的一幕瞬间便是冲上了她的脑门,故而没有多想,她上前便是给了永璜一巴掌,众人只知弘历当场便是斥责打了永璜永璋,却是没有想到那倒是之后的事,恰恰是弘历的举动掩饰过了她那一幕。当她得知太医所言,永链这突然晕厥是因为被人下了曼陀罗时,这味药无色无味,富察容音因着前世之事,隔三差五便会为他送去药膳等调养身体的,而下药之人下的及其有分量,是慢慢在蚕食着他的身体,若不是这突然的一幕,导致他血气上涌,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怕是回天乏力了,闻言富察容音第一次眼里露出了杀意,没想到她千防万防还是出了纰漏,尽管种种疑云指向了那已经贵为王妃的尔晴,可她总觉得这中间必是有着什么,她可不信会是如此简单。
“我已经夺了纯贵妃的贵妃头衔,将她降为嫔了……”富察容音冷淡的道,她一日查不清此事,必是有人要为此事来负责,既然源起如此,那么纯贵妃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额娘,这样不好……”永链有些不赞成的望着富察容音道,他可不愿自己的额娘背上这些恶名。
对此,富察容音到是显得不是很在乎,既然大家都不想好过,那便都别想好过了。太医说尽管发现的及时,可这身子毕竟是伤了,若是不能养好,只怕……太医那没说出的话语,却是成了富察容音久久不能逝去的梦魇。
“朕看皇后说的没什么错,到是便宜这苏氏了,教出此等不肖之子。”弘历不知何时进来了,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永链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赶紧把有些虚的富察容音给扶了起来,两人到是极有默契的不愿告诉永链,他的身体状况,只是好言安抚,“永链既是无事了,便赶紧回去休息了,你这都守了一夜了,若是这小的再出了什么事,可叫朕如何是好啊?”弘历有些疲惫的道,他何尝不是守了一夜呢。
“皇上,认为此事应当如何?”富察容音满是冷漠的望着他,这永链已经长大了,弘历越是百般盛宠,他便越是危险,谁能知道这份盛宠能维持多久呢。
弘历这明知富察容音是当真生气了,可他又能如何,当他得知此事他又何尝不是震怒,可这事毕竟牵涉后宫,后宫前朝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的,若当真要查,亦不是如此简单之事,更何况因着这和亲之事,他当时为了安抚太后,将六阿哥抱养在了寿康宫,这一下子把纯贵妃,大阿哥,三阿哥都处理,他已然对太后那里难以交代,若当真在查下去……“朕必定给永链一个交代。”他亦只能如此回道。
“臣妾在此谢过皇上……”富察容音规矩朝他行了一礼,先是傅恒,后是永链,这泥人亦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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