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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第1页）

从买上三轮车卖菜，已是第三个年头，上货的地方，生产队，团结湖，大钟寺，北太平庄，大望京，卖货的地方，城里城外去了无数的地方摆过摊。和平里的市场里，中日医院对面的楼群里，安贞医院对过楼群里，东直门外的楼群里，大兴魏善庄，大屯路上佳乐家私门口。大屯乡干杨树村，姜庄，关庄，黄草湾儿，南湖，北湖，东湖，大山子，沈家坟，奶子房，草场地，善各庄，崔各庄，高家园，还有想不起来的地方，多少公路上有我的三轮车的轱辘轧印。多少村庄和土路留下我的吆喝声音。

遇上过多少次没有准备的暴雨，遇上过小偷楞把手伸进书包里，遇上过同行扎过车胎，遇上过恶霸抢买卖，遇上过小毛病是牙疼，遇上过脑袋成窟窿。哪句话都不是在凑词，是真的，单说脑袋成窟窿一句话，晚上八点多钟，我哼着小调，从太阳宫路回家来的路上，忽然三轮车垮的一声响，离开了我的双手，自己跑出去了，横穿马路窜了出去，一直窜到对面的一个场地，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发现头流血了，，原来是后边的摩托车撞了我的三轮车，我摔在的地下，三论车自己跑了，幸亏对面没来车，无人驾驶的三轮车碰上谁，谁都会灾难一场。怎麽遇上这么多事呢，久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呀。

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一两年中，是三四十年之中，从三十四岁，干到六十四，都不一定停下，记不清了，当年的三轮车，已是老伴的旅游专用车了，三级残疾的老伴坐三轮车上安全，我拉着他到处溜达，到公园去遛弯，到市场去买菜，八十岁的老伴也没有当年的勇气了，那时我每次回来很晚，把三个孩子伺候好了，他去到很远的地方去接我，也违背了当初妈妈不让儿子帮我的忙的誓言了，经常替我在摊上，经常把晚饭送到摊上，这时的父母也不像刚开始时不让他帮我，怕丢面子，我卖剩下的菜，哪有数呀，全家都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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