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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穷困对人性的考验（第1页）

接下来的几天，夏健忍受着脑海的嗡鸣，拖着虚弱的身体，坚持完成每天在线8小时的基本要求。

终于熬到了发工资的日子，抛出因违规造成扣款，上个月夏健收到配送费四千六百元；尽管这个数字对于夏健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

好处是，因卖废品得到的钱，已经提前支付了儿子的抚养费；目前手里的这些工资，足以让他能应付到下次发工资。

收到工资的第一时间，夏健在中午下班前，先去小卖部买了两条塔山，以备不时之需。

草草在路边摊位，就着水吃了七个素包子，夏健就骑车去了二手车交易市场。

在上次自己购买电动车的店铺，夏健花了480元钱，和老板谈妥了一辆二手大洲电动车，支付完货款；夏健就给夏胡友打了一个电话，发送了卫星定位和地址，让他自己过来骑车。

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刚刚拿到手的工资，零头就已经没有了；必须要尽快恢复好身体，抓紧想办法弄钱了；夏健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又走进了旁边的一家水果店。

从外卖箱里取出刚买的水果，拎在手里；夏健走进了东区马路旁的，一个废弃单位的家属楼；喘着粗气艰难地爬到四楼，正准备敲响东户的防盗门，这时从里面传出了大声的吵闹声。

“他为啥不回来照顾你，除了刚回来的那天来过一次，这都从魔回来四个多月了，电话没打一个，人也没过来，他怎么这么狠心？

“你养了三个儿子，没有一个守着照顾你，却把我给栓在这里，我当闺女的就应当应分吗？我也是50岁的人了，我也有家庭需要照顾。”一个声音沙哑的中年妇女，一边哭泣着，一边不停的大声喊叫着。

“老二，不是刚离婚么，他现在就是一个穷光蛋，他自己都一头官司，你让他来干嘛！除了让我看着堵心，他是能给我送钱，还是能在这里给我做饭啊！

“他现在正在难处，你当大姐的要体谅他；你妈去世的早，这个时候你当姐的不体谅他，那外人谁会看的起他啊？

“再说了，你刚刚退休没事，来这里陪着爹，又啥抱怨地；老大和老三，不是每周也过来吗？别再和老二置气了，以前他上班的时候，也没有少帮衬你们啊！”一个年迈的苍老的声音，一边不停的咳嗽，一边絮絮叨叨。

“爹，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生气，我只是有点恨铁不成钢；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非得折腾成这个样子，他都40多了，已经不是小孩了；这以后，咋生活？还怎么再成家？”中年妇女的声音渐渐平稳道。

夏健把手里的水果，轻轻地放在防盗门口地上，蹑手蹑脚地又转身下楼。

对于无意中，听到父亲和大姐的这番对话，夏健内心可谓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既没有悲伤、痛苦，也没有感动和冷漠无视；反正夏健走下楼后，站在楼门洞处，呆愣地、麻木地用无神的眼睛看着远处，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健依稀记得，前年的这个时候，大姐一家外带已经结婚的女儿，五口人坐车去了魔都；夏健和前妻不仅解决了，吃住和往返的车票、景点门票，甚至全程陪同，玩遍了魔都的所有景点；还去魔都周边的几个水上古镇，游玩了几天，要知道，那时夏健刚刚被公司辞退啊！

去年的春天，大姐给他打电话，说要买车；夏健二话没说，把原本亏损的股票卖掉，偷偷给大姐转了三万块钱；事后，大姐在电话里还埋怨，说他小气，为啥不凑个整数。

夏健想到这些，头疼的更加剧烈。

夏健之所以如此对待大姐，并不是他财大气粗，也不是他头脑发热，丧失理智。

在夏健的幼年地记忆里，他的家庭在当时的老街坊中，除了夏胡友家之外，算是美满和谐物质富裕的家庭。

他的父母都是在卫生系统上班，父亲是县医院的总会计师，母亲是一名内科主治医生；夏健兄妹四人，姐姐是老大，下面带领着三个弟弟。

大姐生性不喜读书，在高中毕业后，就进入到一家纺织厂上班；用她微薄的工资收入，帮下面三个弟弟购买书包、文具，甚至是添加新衣服。

从小性格看似刚强、有主见的大姐，在她刚上班两年后，就背着父母，和厂里一个农村户口的电工，私定终身；并于半年后，不顾父母和亲戚的阻拦，毅然决然的结了婚；婚后，好吃懒做的姐夫，本性暴露无遗，大姐从此过上了当牛做马的穷苦日子。

几年后，夏健兄弟三个相继大学毕业，又都有了不错的归宿。

哥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找了一门高攀的姻缘，和嫂子都在市里的热门权力机关上班；弟弟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没有几年，就和弟媳双双下海，自己做起了小生意，日子过得富足无忧无虑；夏健为了逃避王梦瑶，远走魔都。

唯独大姐，依旧过着青黄不接的潦草生活。

夏健的母亲退休后，被检查出风湿性心脏病，被病魔折磨了几年后，撒手人寰；在夏健母亲生病的那段日子里，大姐不离不弃的照顾母亲，这让三兄弟对大姐生性感激；在母亲去世后，照顾父亲日常生活的担子，也再次转嫁到大姐的身上。

为了表示对大姐的敬意，和对父母的愧疚，兄弟三人曾不止一次的帮衬大姐，对于大姐家的孩子，更是从上学、找工作、结婚等，全程负责和操办；在兄弟几个的帮衬下，这几年大姐家的生活，得到质的飞速改变。

只是因为内心深处存在，对于大姐的敬意和尊重，以及对去世母亲的愧疚；所以夏健对于大姐的请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哪怕他自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直到今天亲耳听到，从他最为敬重的大姐嘴巴里，说出的那些话语；不管大姐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还是埋怨、牢骚、抱屈，更或是嫌弃、鄙视；这让夏健竟一时无法接受；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难道真如网络上鸡汤讲的那样：当别人落难时，你拼了命的帮，自己落难时，别人拼了命的笑，这些都是现实。

想到这些，夏健不禁全身颤抖起来。

可他眼前又浮现出王梦瑶、夏胡友的身影；他们只不过是自己儿时的玩伴，更准确说是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他们都能不离不弃，何况是自己的亲姐姐呢？不对，姐姐肯定是在恨铁不成钢。

想到这里，夏健又满怀信心，眼神泛起精光，快步朝电动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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