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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承昌接过公文,看了一眼,就大声道:“来人。”在厅外伺候的长随答应一声,急步走入,打揖道:“小人在。”戚承昌道:“去请第一队的大领班裴福基、二领班边鸣歧进来。”长随“喳”了一声,匆匆往外行去。
戚承昌也往袖中取出一封公文,含笑朝林子清道:“林老弟,这是你的公文。老弟新来,暂时先委屈些日子。”这自然是任官令。
林子清一股俱是感戴之色,惶恐地双手接下,肃立说道:“多谢统带恩典,属下只怕不能胜任。”戚承昌含笑道:“这是督帅的意思,再说福邸派下来的人,还怕不能胜任?老弟也不用说谢,你好好的干,有机会,兄弟自会给你往上报的。”任紫贵等两人说完,立即拱手道:“恭喜老弟,荣任之喜。”话声甫落,只见厅外走进两个人来。前面一个是矮胖身躯的中年人,一张圆脸浓眉纲目。稍后一个是中等身材的汉子,年约三十五六,倒是相当精干。两人刚到门口,就肃然停步,由前面矮胖汉子说道:“属下裴福基、边鸣歧告进。”戚承昌点头道:“二位请进。”这两人当然就是侍卫营第一队的大领班和二领班了。裴福基、边鸣吱相继进入大厅。
任紫贵已经站起身来,含笑拱拱手道:“裴兄、边兄久违了。”林子清也跟着站起,点头招呼。裴福基白胖的脸上,挤出欢笑之色,连连拱拱手道:“任老哥你好。”戚承昌一指林子清,朝裴福基道:“福基,这位林子清林老弟,是福邸派下来的。”接着又替林子清介绍了戚、边二人。
裴福基听说是福邸派下来的人,立即满脸堆笑,连说:“久仰。”大家寒暄了几句。
戚承昌一摆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坐下来再说。”于是大家相继落座。
戚承昌从几上取起都统衙门的公事,回头朝边鸣歧含笑道:“恭喜边兄,这是都统府的公文,调升边兄为都统府第三营副统带,这里二领班的职务,由这位林老弟接充。”一个侍卫营的二领班,调都统府第三营副统带,按品级来说,该是升了一级。但侍卫营的二领班,总是皇帝的近臣,调到都统府辖下去,乃是外放。边鸣歧脸色有些异样,他自然清楚,这是因为林子清是福邸派下来的人,要安插林子清,才把自己挤了出去。但这是命令,他不得不接受,双手捧过公文,躬身道:“属下遵命,只不知何时前去报到?”戚承昌道:“边兄办妥此地离营手续,就可去接任了。”接班的人已经来了,他自然得尽快离开。
边鸣歧又说了句:“属下遵命。”戚承昌打了个哈哈,说道:“都统府和侍卫营,都是自己人,兄弟从前也是在督帅手下当差,边兄跟督帅做事,比跟兄弟强得多了。”边鸣歧应了声“是”道:“属下这就去办理手续,统带如果别无吩咐,属下就告退了。”威承昌点头道:“你去办过手续就回来,任夫子难得到营里来,中午兄弟请大家喝酒,一来替林老弟接风,二来替边兄饯行,一举三得,大家正好叙叙。”官场中,就是宴会多,此风至今不衰。
戚承昌等边鸣歧走后,回头朝裴福基道:“福基,林老弟现在是你第一队的人了,你陪他到内务府夏总管那里去备个案。”裴福基连忙站起身来,欠身应“是”一面朝林子清笑道:“林兄,你带着公事,请随兄弟来。”林子清道:“有劳大领班。”裴福基一张圆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林兄不用客气,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他因林子清是福邸的人,竭力套着近乎。
两人别过戚承昌,直向行宫内务府而来。夏总管是行宫的太监头儿,听说林子清是福邸来的,自然也另眼相待,验看过侍卫营的公文之后,林子清填好一张籍贯身世和三代姓名就算完成手续,领到了一块二领班的银牌。
晌午时光,戚统带的花厅里,摆了一席酒筵,一张铺了大红桌毯的圆桌上,银杯牙着,美酒佳看,罗列纷陈。主人是统带戚承昌,客人一共有三位,那是新任第一队的二领班林子清,离任的二领班、新任都统衙门第三营副统带边鸣歧,都统衙门首席文案任紫贵。
陪客有五位,那是第一队大领班裴福基,第二队大领班霍如龙、二领班卜全生,第三队大领班费世海、二领班贾长新。这一席酒,在行宫侍卫营是很少有的。新来一个二领班,统带居然给他接风。当然除了接风,还有是替边鸣歧饯行,但林子清却坐了首席,不用明说,是以林子清为主。这也没有什么,一句话,因为林子清是福邸来的,昨晚不是连督帅都替他接风了么?
尽管这些大领班、二领班都来自江湖,本是武人,但一入官场,谁都利禄薰心,不然,谁肯卖身投靠,来当清廷的鹰爪?试想一个江湖人,从三等侍卫,慢慢地往上爬,能当上大领班、二领班,没有十年,至少也爬了八年,还有谁不世故日深的?他们只要听任紫贵、戚承昌两人的口气,连都统都和这新来的“二领班”林子清套着近乎。聪明的人不用多想,一点就透,傅都统就是福邸来的人,照说他是老资格,何用再跟林子清套交情?这一定就是福邸中有一位强有力的人,支持着林子清。这人,连傅都统都非“拍”不可,明乎此,在座的几位大领班、二领班,还有谁不想和林子清套近乎?
林子清登时成了他们倾心结纳的对象,于是大家热情洋溢地向这位新来的“二领班”敬酒,林子清看得出来,这是善意的敬酒,不是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欢乐的笑容。酒过数巡,一名长随匆匆的走入,朝戚承昌耳边,低低说了两句,戚承昌似乎微微一怔,问道:“人呢?”那长随道:“就在外面,没有统带的吩咐,不敢擅入。”戚承昌挥挥手道:“叫他进来。”那长随垂手应“是”躬身而退,急步朝外奔去。不大功夫,那长随领着一个青衫人走了进来。这人年约五十出头,脸型削瘦,高身材,才一跨进花厅,就垂手打下扦去,口中说道:“卑职叩见统带。”林子清乍见青衫入?心头不觉蓦然地一怔,这人他认识,是黑龙会八大管带之一的辜鸿生。
戚承昌颔首道:“辜兄不必多礼,你赶来见我,可是水总监有何指令,要兄弟这里派人支援么?”林子清听了不觉又是—怔,暗道:“听他口气,水轻盈可以指令行宫侍卫营派人支援,这不是说水轻盈的职权还在戚承昌之上?黑龙会的总监,居然可以指挥行宫侍卫营统带,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呢?”辜鸿生直起腰来,恭敬地道:“黑龙会已被一批寇民所破,韩会主和饶堂主、郝堂主以及从行宫调去的杨二领班等人,均已遇难。”林子清暗哦一声,忖道:“原来杨志高还是行宫侍卫营的二领班。”“啪。”戚承昌脸如土色,手中酒杯,跌落地上,急急问道:“水总监呢?”辜鸿生道:“水总监好像已经离开了。”戚承昌也定过神来,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稍霁,接着问道:“你知道是些什么人,竟然如此猖撅,敢袭击黑龙会。”辜鸿生道:“卑职只知他们是百花帮的人,百花帮的幕后,就是昔年黑龙会首铁中峰的两个女儿,但这些人中,最厉害的是百花帮总护花使者凌君毅,听说他是凌长风的儿子,反手如来的徒弟,黑龙会差不多是破在他一人手里的。”戚承昌脸色微变,愤怒地道:“又是姓凌的小子。”辜鸿生迅快地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笺纸,双手呈上,说道:“这是卑职的报告,详细情形,卑职都已写在上面了。”早有长随从辜鸿生手中接过,送到戚承昌面前。
戚承昌一摆手道:“你给我送到书房里去。”长随“喳”了一声,捧着那叠报告退下。
戚承昌朝辜鸿生点头道:“很好,辜兄先到外面休息,暂时就住在营里,等兄弟请示过水总监,再作安排。”辜鸿生连声应“是”紧接着望望戚承昌,又道:“统带,卑职还有机密奉票。”戚承昌道:“席上都是本营的人,你有什么机密,但说无妨。”辜鸿生又应“是”才道:“卑职出关之时,曾在路上发现两拨可疑的人,极似百花帮一党,也是朝热河来的。”戚承昌道:“有多少人?”辜鸿生道:“人数不多,也许他们为了防人注意,才分散了赶路。”戚承昌清瘤的脸上,陡现杀气,冷冷一笑道:“他们居然敢到热河来,嘿嘿,那分明是冲着戚某来的了。”一挥手道:“很好,你先下去。”紧接着“哦”了一声,又道:“你昨晚住在哪里?”辜鸿生道:“卑职住在隆记客栈。”戚承昌道:“那你还是回到客栈胡同去,替我暗中留意,我自会派人和你联络。”辜鸿生道:“卑职遵命。”躬身一礼,便自退去。席终人散,任紫贵、边鸣歧相继告辞,戚承昌、裴福基等人一直送出营门。
戚承昌朝林子清笑道:“林兄代我送送任夫子,回头可到我书房里来。”林子清唯唯应是,一路送出宫外。
任紫贵拦着道:“林老弟,不用再送了,你第一天到行宫当差,统带也许有什么交代,你还是回去吧。咱们是老兄弟,有空,老哥哥会来看你的。”林子清感形于色,道:“在下蒙老哥哥关照,今后老哥哥还要多加指点才好。”任紫贵笑道:“这还用说,老弟快回去吧。”林子清再三称谢,方始别过,回到侍卫营,他可不知道戚承昌的书房在哪里。正在踌躇间,只见戚承吕的那名长随迎了出来,躬身道:“统带就在书房里,林二领班请随小的来。”林子清抱拳道:“那就麻烦老哥了。”那长随忙道:“二领班不可如此称呼,小的叫戚禄,你老以后就叫小的名字好了。”说着,就领了林子清朝书房走去。
书房,也是戚本昌的办公处,在花厅的西首,穿过长廊,有一个搭着花架的小院落,庭前放着几盆花卉,极为清幽。书房的正厅,是起居室,摆设精致,一色紫檀雕花家俱,更显得古朴高雅。东厢才是书房,四壁书架上,放着不少古籍,中间放一张紫擅大书案。戚承昌就坐在案后绣披高背靠椅上,取情正在披阅辜鸿生的那份“报告”他身后壁上,挂一柄三尺古剑,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戚承昌是黄山一剑石圃老人的义子,自然是剑术造诣甚高无疑。第一队的大领班裴福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长随戚禄走近厢房门口,脚下一停,躬身道:“回统带,林二领班到。”戚承昌抬目道:“进来。”林子清欠身道:“属下告进。”举步跨进书房。
戚承昌一抬手道:“林兄请坐。”林子清犹豫了下道:“统带书房,属下”裴福基没待他说下去,就拦着道:“林兄,统带对待部下,从没架子,叫你坐,你只管坐下来,不用拘泥了。”戚承昌含笑道:“坐,坐,林兄坐下来,才好说话。”林子清告了坐,就在裴福基下首坐下。
戚承昌目光一拾,凝注着林子清,缓缓说道:“兄弟要请教林兄一件事”林子清心里暗暗一跳,欠身道:“不知统带要问属下什么?”戚承昌道:“林兄是福邸特别推荐给督帅的,武功身手,自然不会含糊。但督帅统率的是军营,和咱们侍卫营略有不同,因此兄弟想问问林兄的出身门派,练的是哪一门的功夫?”林子清道:“回统带,属下没有门派,先父昔年也是保镖为业,和镇远镊局林老镖头是磕头弟兄。属下一点庄稼把式,是跟先父练的,掌掌刀剑,都会一点。”戚承昌微微一笑道:“虎鞭龙爪林老镖头,名震关东,林兄令尊和老镖头是金兰之交,自然也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了。”林子清赧然道:“先父和林老镖头结义,还是少年的时候的事,先父和家母结缡之后,家母就不让先父再在江湖走动,说保镖行业,刀尖舔血,收入并不富裕,担的风险却是不小,不如安安稳稳做些买卖的好。因此先父就弃镖经商,和林老镖头几乎有二十年没通音信”戚承昌似乎对他说的家世,并不感到兴趣,截着道:“林兄可曾练过轻功?”林子清道:“先父在日,也曾教属下练习内功和轻功,大概三五丈高,属下还上得去。”戚承昌点头道:“那就行,福基,你来试试他看?”裴福基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含笑道:“林兄。统带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公事,要交给你去办,但对方都是硬点,怕林兄万一有个失闪,就不好向督帅交待,因此特地把林兄请到书房里来,对林兄的身手,要先有个了解”林子清道:“统带有什么事交办,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裴福基道:“统带要兄弟和林兄过一招试试,林兄不用客气,也毋须顾忌,只管出手,咱们点到为止,一招为限。”说到这里,接着道:“林兄小心,兄弟要出手了。”话声出口,右手五指箕张,朝林子清肩头抓来。
这一记使的是“大擒拿手法”看去很慢,实则五指如钢,指影变化所及,几乎笼罩了他左边上半个身子。这位第一队大领班,果然有一手,只要从这—招上、就看出他指力沉稳,身手非凡。林子清淡淡一笑道:“属下那就放肆了。”说话之时,身子还是站着不动,没躲没闪。
直到裴福基一只手掌,快要落到肩头之际,他身子忽然朝左转去,左手五指直竖,朝外推出,指尖扫向裴福基的手腕。这是一记极普通的散手“推窗看山”手法平实,是封架招数,并无奇突之处,但精妙无比,似是在那平凡的手法之中,含蕴了极为神奇的招数,尤其一招出手,指风飒然,已经划上裴福基的手腕。
裴福基的手腕,和他划出的手指相距还有尺许光景,就好像被铁尺击了一下,突感又痛又麻。心头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收手,往后退出一步,双目发亮,瞪着林子清,惊奇的道:“林兄果然高明。”林子清已经垂下手去,说道:“多谢大领班手下留情。”裴福基哈哈一笑道:“统带是大行家,自然看出来了,林兄这一拂,才留了情,不然兄弟这只手,可以立成残废。”戚承昌颇为高兴,点头道:“行了,只此一招,林兄已没有不能胜任的差事了。”林子清道:“统带夸奖,属下想请问一声,不知大领班是否精于暗器?”裴福基连忙摇手道:“什么?林兄要和兄弟比较暗器?算了,兄弟已经献了一次丑,林兄怎好意思还要兄弟出丑?”林子清道:“大领班好说,属下并无此意,只是方才统带垂询属下轻功,属下也想借此一试。”裴福基道:“林兄要暗器何用?”林子清微笑道:“大领班身上如有暗器,就可试了。”戚承昌也听得颇感兴趣,朝裴福基点头道:“福基,你就让他试试也好。”裴福基笑道:“统带这是军令,属下不得不遵,这次准又出丑。”说着,探手从身边摸出三支三寸许长的小箭,朝林子清问道:“林兄要如何试法?”林子清笑了笑道:“一支就够了。”伸手朝窗外一指,又道:“这是最小的丢手箭了,大概是以指力发射的吧?那就请大领班尽力朝窗外投去。”裴福基随手拈起一支小箭,扣在掌心,笑道:“你要我射什么?”林子清道:“随便,大领班平射、向空射都好。”裴福基道:“好吧。”右手扬处,小箭已经朝窗外激射出去了。
就在此时,站在裴福基身边的林子清突然双足一点,身如电射,穿窗而出,像流星追月一般,尾随着小箭追去。这下当真行动如风,快逾掣电。戚承昌、裴福基都没想到,林子清要裴福基射出暗器的目的是他要飞身去追。武林中只有表演接暗器的手法,那是两人面对面,才能接得住。林于清是等暗器发出之后,才追上去;既追上去,自然还得把暗器抓住才行。林子清若是没有十分把握,决不会自己给自己出难题。
两人心意相同,一念及此,不觉定睛瞧去。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两人还没看清,眼前微风一飒,林子清已经穿窗而入,落到两人面前。只见他右手两个指头夹着小箭,笑吟吟地欠了欠身道:“统带、大领班面前,属下献丑了。”戚承昌双目之中,飞闪出一丝异采,哈哈大笑道:“无怪格格要如此看重你了,哈哈,林兄这一手,别说咱们行宫侍卫营里,没人能望你项背,就是大内,也算数一数二的了。”裴福基更是瞪大双目,笑道:“凭林兄这份身手,兄弟该和你换个位子,你来当大领班,兄弟当你二领班,只怕还不够资格呢。”林子清惶恐地道:“大领班这么说,属下就不敢当了。”裴福基道:“兄弟说的是实话,不出十年,林兄一定出人头地,飞黄腾达”这话当着戚统带的面,说得有些过份了。
戚承昌脸上虽然含着笑容,但已经笑得有些勉强,一面摆手道:“来,咱们坐下来再谈。”说完,回到高背靠椅上坐下。裴福基、林子清也相继落座。戚承昌面朝林子清,缓缓说道:“方才那个叫辜鸿生的人,你已经见过了,他是官家派在黑龙会的管带,黑龙会几日前,已被百花帮一批萎民,纠众破去”“黑龙会?”林子清沉吟了下,抬头道:“属下好像听人说过,但百花帮这名称,属下怎会没听说过?”戚承昌微微一笑道:“这是一个秘密组织,没有在江湖上公开露过面,你自然不知道,这样”他取过案头那叠“报告”随手递过,接着说道:“这是辜鸿生的报告,你且仔细看一遍,就会明白。据辜鸿生方才说,目前百花帮寇民,似已潜来热河,意图不明,兄弟已要辜鸿生回到隆记客栈去,暗中查访他们下落。你是新来的人,对方当然不认识你,兄弟才把这件任务,完全交给你来办”林子清道:“属下蒙统带厚恩,统带交办的事,属下自当全力以赴。”戚承昌微笑道:“林兄的任务,就是目前依然住进东昇客栈去,暗中和辜鸿生取得联系,如果发现可疑的人,辜鸿生不能和他们照面,就由你暗中侦察对方行动,然后再和福基保持密切联络。不过有一点,林兄必须特别注意,那就是在没有得到确实证据以前,切忌贪功躁进,不可打草惊蛇。”林子清点头道:“属下省得。”戚承昌道:“好,你看过报告,就可走了,如无特殊紧急之事,不可时常回到行宫里来,以免泄露了你的身份。”林子清应了声“是”
戚承昌才回过头,朝裴福基道:“这件事,完全交给你们第一队侦办,还有,从这里出去,你带林兄到你们队上去,让弟兄们见见二领班,也让林兄认识队里的弟兄,在行宫之外,遇上有事,他们必须服从林兄指挥。”裴福基欠身道:“这个不劳统带吩咐,属下自会关照他们的。”林子清在他们说话之时,已仔细的把辜鸿生那份“报告”读完,他述说黑龙会被破经过,大致和实情也差不多,只是特别为他自己表功了一番,如何身中迷香被擒,如何临危不屈,后来又如何乘机脱逃等等。
林子清心中不禁暗暗感叹:“一个人若是一脑门都是陞官发财的念头,利禄薰心,到死都不会觉悟的。”他掩上“报告”恭敬地送回案上,说道:“回统带,属下已经看完了。”戚承昌颔首道:“辜鸿生在报告上,对这些寇民的面貌、特让,那说得很清楚,这对你侦办此案,有很大的帮助,你现在都记清楚了?”林子清道:“几个较为主要的人,属下都记下了。”戚承昌道:“很好,你们可以去了。”裴福基、林子清躬身一礼,就相偕退出。裴福基领着他走下石阶,一直朝东首一排营房走去。进入一间宽敞的堂屋。屋中布置虽较戚承昌的书房简单,却也相当堂皇整洁。这里终究是“行宫”里面,沾着一点官气。裴福基指指右首一张长案,含笑说道:“这里是兄弟和林兄治事之处,这张长案,就是林兄的座位了。”话声—落,立即大声喝道:“来人。”一名当差的立时急步趋入,打揖道:“小的在。”裴福基吩咐道:“你去告诉三班弟兄,立刻在膳厅里集合。”那当差的“喳”了一声,迅疾退出。
裴福基回头笑道:“林兄请坐,等他们集合好了,咱们再去不迟。”两人坐了不多一会,那当差的已在门口票报道:“回大领班,三班兄弟已经集合好了。”“好。”裴福基霍地站起身来,回头道:“林兄,咱们走。”林子清跟着他走出厅屋,从回廊折入膳厅。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大厅,此时第一队的三班弟兄,早已分成三排,列队肃立。每一班前面,站着一个腰佩铜牌的汉子,自然是领班无疑。裴福基走到门口,和林子清略作谦让,道:“林兄请。”林子清道:“不敢,自然大领班先请。”裴福基不再多说,当先跨进厅去。林子清随着他身后,走入膳厅。
门口早有站岗的弟兄高喝道:“肃立。”全体弟兄果然立时站得笔挺。
裴福基偕同林子清走到上首中间站停,朝大家点头为礼,然后乾咳一声,整了整喉咙,说道:“诸位弟兄,大概已经知道,咱们第一队的二领班边鸣歧,奉调都统府第三营副统带,咱们这里的二领班职务,上面派这位林子清林兄前来接替,现在兄弟介绍就任二领班的林兄和大家见面。”三班弟兄早已听说这位就任二领班,是福邸派下来的,连都统、统带都对他另眼相看,但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年轻。裴福基话声甫落,大家已经热烈的鼓起掌来,表示欢迎之忱。裴福基等他们掌声稍落,接着又替林子清介绍了三班领班:第一班领班吴从义,二旬左右,白脸瘦小,像个文弱书生。第二班领班高祥生,也是瘦削脸,中等身材,只是略见苍老,已是五十许人。第三班领班张雨民,身躯微胖,年约四十。林子清自然看得出,这三个领班眼神充足,一身武功,全非庸手,当下一和他们抱拳为礼。
裴福基又道:“林兄现在负有一件极重要的任务,暂时不住在营里,兄弟自会另行派人和林兄保持联络,方才统带特别要兄弟交代你们,咱们第一队的弟兄,如果在外面,一律须服从二领班的指挥,如有违撤,以军法严办。”三班弟兄立即同声应“喳”
裴福基点点头,然后一摆手道:“好,现在没事了,大家解散,吴从义,你留下来。”三班弟兄一齐行了一礼,往外退出。
只有第一班领班吴从义,留了下来,躬身道:“大领班有何差遣?”裴福基道:“林兄下榻东昇客栈,兄弟指派你负责和林兄密切关系,林兄有的什么指示,务必迅速遵行。”吴从义道:“属下省得。”转身朝林子清躬身道:“二领班可有什么吩咐?”林子清含笑道:“不敢,吴领班最好每晚晚餐之后,到兄弟房里去一趟,保持联系就好,遇有特别事故,也可互相研商,不知吴兄意下如何?”吴从义忙道:“二领班想得周到,属下遵命。”林子清微笑道“吴兄出了行宫,就不可再以二领班相称,咱们就以兄弟称呼,这点,吴兄不可忽略了。”吴从义躬身道:“属下遵命。”林子清眼看时光不早,就朝裴福基拱拱手道:“大领班,时光不早,属下该告辞了。”裴福基点头道:“好,不过有一点,林兄可特别注意,你要吴从义和你兄弟相称,你自己却一口一声的大领班,属下听来有多别扭。从今天起,除非你林兄不想和我裴某人兄弟论交,否则咱们就以兄弟相称,林兄觉得如何?”林子清道:“裴兄厚爱,兄弟敢不从命,只是”裴福基大笑道:“别只是了,你快走吧。”林子清别过裴福基,吴从义一直送出宫门,陪着林子清行到马厩,早有看马的人牵出马匹伺候,直等林子清上了马,他还站立恭送。林子清说了声:“吴兄请回。”就一夹马腹,青鬃马蹄声得得,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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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异能学校之遇上恋爱脑大佬选修课总是遇到女主被迫恋爱脑的魔修大佬vs表面小白实则腹黑爱玩的欧皇新生!简介一高考后准备报考的褚星禾,某天突然接到电话请问是褚星禾同学吗?这里是关山岭职业技术专修学院考生你好,这里是玄天宗职业技法大学招生办褚同学你好,这里是魔神机械设计学院招生办这不妥妥的诈骗电话吗?什么妖魔鬼怪的野鸡学校都打电话过来招生。听听这名字,褚星禾能信吗?当然不能!!!然而她还是被迫入学了。没人告诉她还有入学考试,怎么还有人上学带刀枪剑炮水晶球啊?这都算了!为什么入学考试是闯鬼屋?躲丧尸?跳大神越来越离谱了,得亏褚星禾从小见惯妖魔鬼怪,不然真得被创飞。简介二通识实践课就跟着魔修大佬一起选!结课巨快!为什么?他每个副本都得杀妻证道,主打就是一个大道无情!你进去老公还没喊出来,人就噶掉了!嘎嘎快。还有这种好事?褚星禾第一个冲了!然而她遇到的怎么不太一样?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魔修大佬只会哭唧唧找老婆,甩都甩不开?...